“也许有，”她谨慎地回答，“但我需要设备来分析。”
老周点点头，不再追问：“你先休息。明天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可能性。我有工具和零件，或许能修好你的通讯设备——如果你在找人的话。”
林夏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独行者通常只有两种，”老周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要么是无牵无挂的掠夺者，要么是寻找失去之人的疯子。你看起来不像前者。”
那一夜，林夏睡在分配给她的角落里，紧紧抱着装有丫丫照片的平板电脑。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混乱的避难所入口，丫丫的小手从她手中滑脱，被人潮冲散，哭喊声被警报吞没...
她惊醒时满头冷汗，发现两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正站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她。
“你真的从外面来吗？”女孩问，“外面还有什么？”
林夏不知如何回答。如何向这些孩子描述那个已经死亡的世界？如何解释森林、海洋、城市的概念？最终她只是打开平板电脑，给他们看丫丫的照片背景里那些已经不复存在的绿色植物和阳光。
孩子们发出惊叹，用手指小心翼翼触摸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那个传说中的温暖世界。
凌晨时分，警报突然响起。
老周第一个跳起来，抓起墙上的射灯武器：“铁手的人来了！所有孩子进入避难洞！”
混乱中，林夏抓起自己的装备。她听到入口处传来爆炸声和喊叫，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五个全身白色装甲的入侵者冲破防线，他们的防护面具上喷涂着血红色的机械手图案。
“药品和燃料！交出来！”领头者咆哮着，声音经过放大器扭曲可怖。
老周试图谈判：“我们只有孩子需要的药——”
一枪托砸在他脸上，老人踉跄后退，血从鼻孔涌出。入侵者开始肆意翻抢，将物资箱拖出来。一个女孩试图保护一小箱药品，被粗暴地推开，撞在金属架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林夏下意识地举枪瞄准，但老周用眼神制止了她。力量对比太悬殊，反抗只会导致更大伤亡。
掠夺者来得快走得也快，带着所有有价值的物资消失在冰隧中。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哭泣的孩子。
老周抹去脸上的血，检查被推倒的女孩：“小雅？醒醒！”
女孩昏迷不醒，额头上有深可见骨的伤口。医疗物资被抢掠一空，连最基本的止血剂都没留下。
“需要立即缝合，”林夏检查后说，“有缝合工具吗？”
老周的表情让她心沉下去：“最后一套医疗工具也被抢走了。”他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小雅，又看向其他面黄肌瘦的孩子们，眼中闪过某种决绝的光。
“你之前说的地热点，”老周转向林夏，声音压得极低，“如果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地热源，我们就能建立新据点，种点苔藓和真菌，甚至可能修复旧时代的 hydroponic 农场设备...孩子们就不必天天挨饿了。”
林夏沉默着。地热分布图是她最宝贵的筹码，原本计划用它来交换进入大型避难所的资格，或者换取寻找丫丫的资源。
老周继续道：“帮我找到地热源，我可以用营地里最好的零件为你改装一辆雪橇车，双倍能源储备，足够你跑到方舟堡。我认识那里的巡逻队员，能帮你打听女儿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