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抚着小腹,一字一句,敲骨吸髓:“你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一切,都是我的了。公司,财富,名声……包括你一直渴望的孩子。沈凡,你彻底出局了。”
我身体剧烈地一晃,脸色煞白如纸,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桌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似乎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死死盯着他们,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任何言语在此刻都苍白可笑。
董事会成员们沉默地避开我的目光,或低头假装研究那份荒唐的诊断报告。
墙倒众人推。
陈默欣赏够了我崩溃的前奏,微笑着,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对门口挥了挥手。
两名早已候着的保安立刻推门进来。
“沈先生,”陈默的声音轻快,“请吧?体面一点,别让大家难做。你的私人物品,我会派人好好‘清理’后给你送过去的。”
我被“请”出了我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
站在高耸入云的集团大厦楼下,午后的阳光刺眼,我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回头望了一眼那扇扇反射着冷光的玻璃窗,那里曾经是我的王国。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没有存储名字的号码:「戏不错。下一步?」
我面无表情地读完,指尖飞快地敲回复:「看好‘礼物’。验收的时候到了。」
点击发送。
然后,我删除了这条信息记录。
抬起头,阳光晃得我眯起了眼,唇角难以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冰封的眼底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泄出一丝极深极冷的微光。
那抹弧度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阳光投下的错觉。
……
被扫地出门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圈子。
我似乎一夜间从云端跌进了泥沼。
曾经门庭若市的联系方式,彻底冷清下来。
几个过去称兄道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朋友”,接起电话听到是我的声音,要么支支吾吾说信号不好,要么直接忙音。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我窝在临时租住的高层公寓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房间很大,却很空,只有必要的家具,冷冰冰地反射着灯光。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和酒精混合的颓败气味。
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
我胡子拉碴,穿着皱巴巴的睡衣,眼神空洞地盯着对面墙壁上播放着无聊节目的电视屏幕。
光怪陆离的画面在我瞳孔里跳动,却丝毫进不了大脑。
门外似乎有脚步声停留。
还有极轻微的、类似镜头对焦的声响。
窃窃私语隐约传来。
……真惨……
……活该……谁让他……
……叶总狠……但那助理……
我猛地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狠狠将酒瓶掼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琥珀色的酒液和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困兽。
……
几天后,我不得不外出,去处理一些琐碎的个人事务。
刻意没开车,也没叫车,就那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