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是当朝太子。
魏焱的表情明显一僵，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手里的青瓷坛子晃了一下，差点脱手。
他强作镇定，连忙放下坛子，上前就要行礼。
“臣，参见太......”
他话没说完，就开始颠倒黑白。
“殿下！您来得正好！此女乃妖言惑众的贱民，她假借丽妃娘娘名讳，意图攀附皇家，还请殿下明察！”
他指着我，说得理直气壮。
“臣正要将她拿下，送交府衙审问！”
太子没有看他。
他甚至没有看任何人。
太子的眼神泛着冷意，扫过满地的狼藉，扫过我身上被撕破的衣衫。
他看到我红肿的脸颊和嘴角的血迹，眼眸黑沉得可怕。
他顿住了脚步，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怎么回事？”
内务府总管立刻上前，尖着嗓子对魏焱呵斥道。
“魏世子！你好大的胆子！苏家铺子也是你敢闯的？”
魏焱还在嘴硬。
“刘总管，此女妖言惑众，臣是为皇家清理门户！”
太子终于将目光转向他，那眼神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清理门户？”
“谁给你的资格？”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魏焱的身体抖了一下。
太子不再理他，反而朝我走近了几步。
“苏姑娘，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紧绷的情绪瞬间有了缺口。
我摇了摇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魏焱脚边那个青瓷坛子上。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如水。
“魏焱。”
太子的声音冷了下来，却如同平地惊雷。
“孤母妃的引魂纸马，是你毁的？”
魏焱被这句问话惊得魂飞魄散。
他这才明白，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臣......臣不知道......”
“臣以为她是在胡说八道......臣......”
我看着他吓破胆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
我只想抢回我娘的骨灰坛。
我连滚带爬地朝前扑去。
太子似乎想阻止我，但已经来不及了。
魏焱惊骇之下，身体猛地一晃，想要躲开我。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脚边的坛子。
那个小小的青瓷坛子，滚了出去。
“不要！”我凄厉地喊道。
“啪”的一声脆响。
坛子在门槛上，摔得粉碎。
我娘的骨灰，混着地上的尘土和秽物，洒满一地。
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身体一软，向下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太子一步上前，将我接入怀中。
我陷在黑暗里，却能听到他暴怒的声音。
“来人！”
那声音里蕴含的怒火，让整个院子的人都瑟瑟发抖。
禁军统领单膝跪地。
“殿下！”
“封锁现场！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传御医！立刻！马上！”
他的命令短促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又对身边的内务府总管低声命令。
“刘总管，给孤记下来。”
“这里每一件被砸坏的东西，每一句侮辱之言，孤都要一份完整的卷宗，呈送御前！”
魏焱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和满地污秽的骨灰，彻底吓傻了。
他语无伦次的辩解。
“不是我......不是我！是它自己掉下去的！”
他甚至想把罪责推到我身上。
“是她！是她扑过来，我才不小心碰倒的！殿下明察啊！”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