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天玄册》剧组转场至雁荡山拍摄时,正是秋雾最浓的时节。山路上的露水打湿了戏服的下摆,姜黎站在"锁妖塔"布景前,看着林妙妙对着空气练习拔剑——自从上次"弑师戏"被压过风头后,这位新生代小花像是被点燃了引线,每天天不亮就来片场练台词,连吃饭都捧着剧本,眼里的倔强藏不住。

"姜黎姐,这场'塔下对峙'戏,我觉得灵汐不该只是愤怒。"林妙妙突然走过来,剧本上画满了荧光笔标记,"她被囚禁五百年,再见男主时,应该带着点'你怎么才来'的委屈,对吧?"

她的语气带着点试探,不像之前的针锋相对。姜黎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想起自己刚出道时的样子——也是这样,憋着股劲想证明自己,哪怕被前辈点拨一句都能记很久。

"你说得对。"姜黎翻开自己的剧本,指着某段批注,"但灵汐的委屈不会说出口,她会用更狠的话刺对方,因为怕承认自己还在等。就像......"她顿了顿,"就像被朋友背叛的人,明明心里难受,却偏要说'我早就不稀罕了'。"

林妙妙的眼睛亮了亮,低头在剧本上飞快地写着。这时,副导演举着喇叭喊:"各部门准备!塔下对峙戏,一镜一次!"

这场戏讲的是灵汐被囚锁妖塔五百年,男主(已换为沈怸饰演)终于来救她,却发现她已修成魔功。沈怸穿着银白战甲站在塔下,左眼角的痣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竟有种跨越时空的沧桑感——他果然没让人失望,虽是第一次演戏,却把战神的隐忍演得恰到好处。

林妙妙饰演的"青瑶仙子"站在沈怸身侧,按剧本该是劝灵汐回头的角色。但实拍时,她突然往前走了半步,对着姜黎喊:"灵汐!你可知这五百年,他为了找你,闯过九十九重天劫,断了三根肋骨!"

这句台词不在剧本里,沈怸明显愣了一下。姜黎却接得极快,她靠在冰冷的塔壁上,抬手抚过锁骨处的魔纹,笑里带着血:"断了三根肋骨?比得上我被锁链穿琵琶骨的疼吗?"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情人间的呢喃,"还是说,这是他新的苦肉计?"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她突然转身,长袍扫过地面的落叶,带起一阵寒风。林妙妙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竟忘了接下来的台词——姜黎的眼神太复杂了,有恨,有爱,有自嘲,还有种"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灵汐"的破碎感,像块被烈火焚烧过的玉,冷硬,却依然透着光。

"卡!"曹导的声音带着激动,"妙妙怎么回事?接不住戏了?"

林妙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攥着剧本的手指发白。回到休息区,她把剧本摔在桌子上,助理递来的温水都被她挥开:"我明明练了那么久,为什么一到她面前就像个傻子?"

她的粉丝在路透群里也炸了锅:

"妙妙已经很努力了!是姜黎故意抢戏!"

"就是!加戏咖最讨厌了!"

"等着看吧,下一场'诛仙台决战',妙妙肯定能赢回来!"

林妙妙看着这些评论,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过武术指导的剑谱:"把最难的那套'碎星剑法'教我,我要在决战戏里用真打。"

武术指导吓了一跳:"那套剑法太险了,容易受伤......"

"我不管!"林妙妙的眼神里透着股狠劲,"我不能输给她。"

接下来的几天,林妙妙像疯了一样练剑,手上磨出的水泡破了又结,结了又破。姜黎看在眼里,让化妆师给她送了盒进口药膏,却被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附了张纸条:"赛场上,不需要对手的同情。"

姜黎看着纸条笑了笑,没再理会。她心里清楚,林妙妙的较劲不是坏事,至少能让这部戏的质量更上一层楼。真正让她在意的,是曹导助理越来越频繁的异常举动——他总在拍摄间隙偷偷打电话,眼神时不时瞟向沈怸的方向,口袋里露出半截黑色的线,像是某种监听设备。

这天拍外景戏,需要群演扮演被魔族追杀的仙门弟子。其中一个叫阿杰的年轻群演动作太急,从假山上摔了下来,脚踝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副导演皱着眉喊:"赶紧把他拖走,别耽误拍摄!"

阿杰疼得满头大汗,抓着副导演的裤脚哀求:"能不能送我去医院?我好像骨折了......"

"哪那么多事?"副导演不耐烦地踢开他的手,"不过是擦破皮,找个校医看看就行了,剧组的时间多宝贵。"

姜黎正在旁边候场,听到这话走了过来。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阿杰的脚踝,对方疼得"嘶"了一声。"这是骨裂,必须去医院。"姜黎站起身,看向副导演,"我让我的司机送他去,耽误的时间我补上。"

副导演脸色难看:"姜老师,您这是......"

"他是为了拍戏受伤的。"姜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这戏拍得还有什么意思?"

沈怸突然开口:"我让我的保镖跟着去,医药费剧组报销。"他看了眼曹导助理,对方眼神闪烁,悄悄往人群后缩了缩。

阿杰被送走时,感激地望着姜黎:"谢谢姜老师......"

这场小插曲很快被遗忘,只有林妙妙的粉丝在网上阴阳怪气:"某些人又开始装善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救世主呢。"

姜黎没精力理会这些。她发现曹导助理今天格外殷勤,不仅给她递水,还主动说:"姜老师,等下拍'独闯魔窟'的戏,您的威亚绳我帮您检查过了,绝对安全。"

姜黎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接过水杯:"多谢,不过我习惯自己检查。"

下午的戏需要在山顶拍摄,那里地势险峻,只有一条临时开辟的小路。姜黎换好戏服准备出发时,林妙妙突然追上来,手里拿着两副护膝:"这个......你带上吧,山顶风大,容易摔跤。"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示好,姜黎愣了一下,接了过来:"谢谢。"

林妙妙的脸有点红,转身跑开时,小声说:"等下......你小心点。"

姜黎心里暖暖的,却没多想。她跟着剧组的车来到山脚下,曹导助理过来说:"姜老师,您的戏服落在化妆间了,我去拿,您先跟群演的车上去吧,别耽误时间。"

姜黎看了眼手表,确实快到拍摄时间了,便点了点头,跟着几个群演上了另一辆车。车子开了没多久,突然在一个岔路口停下,司机说:"前面路不好走,你们下来步行吧,我去停车。"

几个群演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姜黎却觉得不对劲——这条路根本不是去山顶的方向。她刚想质问司机,就被身后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捂住了嘴,眼睛也被蒙上了黑布。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曹导助理的声音:"把她绑到后山的老槐树上,等我们拍完戏再'发现'她。记住,别伤了她的脸,沈先生要活的。"

再次醒来时,姜黎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老槐树上,手脚都被粗麻绳捆着,嘴里塞着布团。周围黑漆漆的,只有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能看到远处隐约的山影。冷风卷着落叶吹过,带着深秋的寒意,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戏服,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唔......"她挣扎着想要挣脱,绳子却越勒越紧,手腕很快被磨出了血。她这才明白,阿杰受伤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引开她的注意力,好让这场"绑架"顺利进行。而林妙妙那句"小心点",恐怕是知道了什么,却不敢明说。

山下隐约传来剧组收工的喇叭声,姜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们真的把她忘了,或者说,是故意把她丢在这里。山里有野兽,夜里温度能降到零度以下,再等下去,就算不被野兽吃掉,也会被冻死。

就在这时,她看到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手里还拿着个手电筒。是林妙妙!她正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嘴里喊着:"姜黎姐!你在吗?"

姜黎拼命地扭动身体,树干发出"咯吱"的声响。林妙妙听到动静,立刻朝着这边跑来:"姜黎姐!我找到你了!"

她跑到树下,看到被绑的姜黎,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对不起......我早就觉得助理不对劲,想提醒你又不敢......"她手忙脚乱地解绳子,可麻绳绑得太紧,她的指甲都抠断了也没解开。

"别急......"姜黎把嘴里的布团吐出来,声音沙哑,"你去找人......"

"不行!"林妙妙摇摇头,从背包里掏出把小刀——是她练剑用的道具剑,"我能解开!"

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林妙妙的手一直在抖,好几次都差点割到姜黎的手。就在绳子即将被割断时,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曹导助理带着两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根木棍。

"林妙妙,你果然会来。"助理冷笑,"既然来了,就一起留下吧。"

林妙妙把姜黎护在身后,举起小刀:"你们想干什么?我已经告诉沈怸老师了,他很快就会来!"

"沈怸?"助理笑得更得意了,"他现在怕是自身难保了。我们在他的车里放了'好东西',现在警察应该已经找上门了。"

姜黎的心猛地一沉——他们的目标不仅是她,还有沈怸!

黑衣人慢慢逼近,林妙妙的腿都在打颤,却死死地护着姜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一道强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助理惊慌的脸。

"是沈怸老师!"林妙妙激动地喊。

沈怸的车停在不远处,他从车上下来,身上还穿着战神的戏服,手里拿着把道具剑,眼神冷得像冰:"把人放了。"

助理还想反抗,被沈怸一脚踹倒在地。两个黑衣人见状想跑,却被随后赶来的警察抓住——原来沈怸早就察觉不对,故意让警察跟着,就等他们露出马脚。

绳子被解开时,姜黎的手脚已经冻得失去知觉。林妙妙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眼眶红红的:"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幼稚了。"

姜黎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剑法练得不错,下次......我们好好演场对手戏。"

林妙妙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回到剧组时,曹导正在大发雷霆,把助理的东西扔了一地:"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把沈文山的人留在身边!"他看到姜黎,愧疚地说,"姜老师,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姜黎摇摇头:"没事,人没事就好。"她看向沈怸,"你的车......"

"是伪造的毒品。"沈怸的眼神沉了沉,"沈文山这是想让我们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这时,姜黎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阿杰发来的:"姜老师,我在医院看到沈坤了,他跟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说'药快准备好了',还提到了'诛仙台'......"

姜黎的心脏骤然缩紧。诛仙台是明天要拍决战戏的场地,难道沈文山还想搞鬼?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九天玄册》的剧本上,"诛仙台决战"几个字被映得格外清晰。姜黎知道,明天的戏,恐怕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而沈文山提到的"药",又会是针对谁的阴谋?

林妙妙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滚烫:"姜黎姐,明天......我们一起赢。"

姜黎看着她眼里的坚定,突然觉得,这场戏里的角色,好像已经和现实里的他们重叠了。灵汐和青瑶,原本是对手,最终却并肩作战;而她和林妙妙,或许也能在这场阴谋里,成为彼此的铠甲。

夜色越来越深,雁荡山的轮廓在月光下像头沉默的巨兽。姜黎握紧手机,短信里的"诛仙台"三个字像根刺,扎在她的心上。她知道,明天的拍摄,绝不会只是演戏那么简单。

诛仙台的布景在晨光里泛着冷白的光,木质的台柱上缠绕着人造的荆棘,像无数双暗夜里的眼睛。姜黎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化妆师给她画魔纹——从眼角蔓延至下颌,用特殊颜料勾勒出的纹路在光线下会泛出金属般的光泽,像淬了毒的伤痕。

“曹导说,今天这场戏要一条过。”林妙妙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她穿着青瑶仙子的素白戏服,手里却攥着把真剑,剑穗上的铃铛被她捏得发响,“他昨晚把助理的监听设备交给警方了,说是沈文山的人用加密频道联系,提到‘诛仙台午时三刻,用灵汐的血祭阵’。”

姜黎的睫毛颤了颤。血祭阵?她想起奶奶日记里写的“沈家老宅的祭坛,用活人血开启”,突然觉得后颈发凉。“警方怎么说?”

“他们会乔装成剧组工作人员,在周围布控。”沈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今天的战神妆格外凌厉,银甲上的纹路与沈照给的地质图上的标记惊人地相似,“但沈文山很狡猾,我们得让他觉得,这个圈套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将一个微型追踪器塞进姜黎的戏服腰带里:“这是军方用的定位器,只要你按下按钮,方圆五公里的信号都会被屏蔽,我们的人会立刻收到坐标。”

姜黎握住那枚冰凉的金属片,突然笑了:“不如我们再加场戏?”

午时三刻,拍摄准时开始。诛仙台上,姜黎饰演的灵汐站在台中央,黑袍被风掀起,露出锁骨处的魔纹。沈怸饰演的战神举剑指向她,剑尖的寒光离她的咽喉只有三寸:“灵汐,回头是岸。”

“岸在哪?”姜黎的声音在空旷的台面上回荡,带着魔性的沙哑,“是被你们钉在诛仙台上的那一刻,还是看着族人被屠戮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夜?”

她突然抬手,黑袍下的手悄悄按下了追踪器的开关。按照计划,这是给警方的信号——沈文山的人该动手了。

林妙妙饰演的青瑶突然冲上台,挡在两人中间:“哥哥!灵汐是被魔气所困,我们该救她,不是杀她!”她的台词带着哭腔,眼神却死死盯着台下的某个方向——那里站着个举着摄像机的场工,袖口露出半截黑色的线,正是沈文山的标志。

就在这时,台柱突然发出“咯吱”的声响,缠绕的荆棘里冒出刺鼻的烟雾。姜黎故意踉跄了一下,捂住胸口咳嗽:“这是什么……”

“是化骨散。”沈怸的声音压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他们果然用了这个。”他按预定计划挥剑砍断荆棘,火星溅起的瞬间,台下突然传来骚动——那个举摄像机的场工突然冲向控制台,手里拿着个打火机。

“抓住他!”警方的人立刻冲上去,却被几个突然从人群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拦住。混乱中,场工点燃了控制台的汽油,火焰瞬间窜起,烧断了诛仙台的承重绳。

“不好!”沈怸一把将姜黎推开,自己却被掉落的横梁砸中肩膀。姜黎摔倒时,看到林妙妙举着剑刺向那个场工,动作利落得不像个新人——她这些天的剑法果然没白练。

烟雾里,姜黎突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台窜出来,左后颈的梅花胎记在火光里格外刺眼。是沈坤!他手里抱着个黑色的箱子,正往台下的密道跑——那箱子的尺寸,正好能装下胶卷里提到的“毒气弹引信”。

“拦住他!”姜黎喊着追上去,故意把他往警方布控的死角引。沈坤果然中计,拐进堆满道具的仓库时,突然转身举枪对准她:“姜黎,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困住我?”

仓库的门“砰”地关上,沈怸和林妙妙从门后走出来,手里都举着枪——是警方提供的道具枪,却足以以假乱真。“沈坤,你跑不掉了。”沈怸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沈文山真的会救你?他早就把你当成弃子了。”

沈坤的脸色瞬间煞白,枪都在发抖:“不可能!他说只要拿到引信,就带我去国外……”

“国外?”姜黎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份文件,“这是你在医院给沈文山洗钱的证据,警方已经申请了国际通缉令。你觉得哪个国家会收留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毒贩?”

仓库的天窗突然被撞开,沈文山的直升机悬在半空,绳梯垂了下来。“坤儿,上来!”沈文山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带着蛊惑的磁性,“我就知道你能成大事!”

沈坤的眼睛瞬间亮了,转身就要往绳梯跑。姜黎突然喊:“你看看他身边的人!”

沈坤抬头的瞬间,看到直升机里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用枪指着沈文山的后脑勺——是国际刑警,沈照早就联系了Interpol(国际刑警组织),布下了天罗地网。

“不——!”沈坤的枪掉在地上,瘫坐在地。警方冲进来将他按住时,他突然疯了似的喊,“姜黎!你以为赢了吗?沈文山在戏服的染料里加了东西,只要你出汗,就会……”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姜黎的心脏猛地一沉,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魔纹——果然,颜料接触皮肤的地方开始发烫,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快卸妆!”林妙妙拉着她往化妆间跑,沈怸紧随其后。卸妆水擦过皮肤时,魔纹的颜色变得更深,像要渗进肉里。“这是生物毒素,遇热会扩散。”沈怸的脸色凝重,“必须立刻去医院。”

警笛声和直升机的轰鸣混在一起,诛仙台的火光渐渐被扑灭。姜黎坐在警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山影,突然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沈怸焦急的眼神里,还有林妙妙递过来的那瓶冰水——瓶身上的标签被撕掉了,露出底下的一行小字:“解药在晚卿居的玉兰花蕊里。”

是谁写的?林妙妙?还是……

黑暗吞噬意识前,姜黎仿佛看到奶奶站在晚卿居的玉兰树下,对着她笑。风吹过,花瓣落在她的掌心,像一封迟到了七十年的信。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姜黎醒来时,沈照正举着显微镜观察她的血样。“是神经毒素,会让人产生幻觉。”沈照的眉头皱得很紧,“沈文山算准了你今天会情绪激动,出汗越多,毒素扩散越快。”

“林妙妙呢?”姜黎的嗓子干得发疼。

“她在外面接受询问。”沈照的声音低了些,“警方在她的包里发现了和沈文山的通话记录,说是……她主动提出要帮忙‘劝姜黎回头’。”

姜黎的心猛地一沉。那个在山里护着她、给她递护膝的女孩,真的会背叛她吗?

窗外的玉兰花落了满地,像一场无声的葬礼。姜黎知道,沈文山的圈套远比想象中更深,而林妙妙的立场,晚卿居的解药,还有那藏在玉兰花蕊里的秘密,都像悬在头顶的剑,随时可能落下。

她拿起手机,看到林妙妙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在她被送进医院前发的:“对不起,我别无选择。解药的事,别信任何人。”

信息后面跟着个定位,指向晚卿居后院的井。

姜黎握紧手机,突然笑了。这场戏还没演完,她怎么能倒下?沈文山想让她在幻觉里沉沦,她偏要在清醒中,把所有的阴谋都撕开。

晚卿居的玉兰花蕊里,到底藏着解药,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林妙妙的道歉是真心,还是又一场表演?

月光透过医院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像一张等待被解开的网。姜黎知道,她必须亲自去晚卿居,哪怕那里是龙潭虎穴。因为她的战场,从来都不只是在镜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