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抗拒和排斥。
“我去一趟卫生间。”
穿过雕花木门，绕过屏风。
苏笑笑冲到洗手间用冷水冲脸，试图驱散那些可怕的念头。
其实自从那次酒醒后，她就常常陷入内心激烈的抗争之中。
从前的她频繁地偶遇，讨好顾景琛。
是的，今天下午去找他谈的项目合作，也是想接近他罢了。
她对这种阿谀奉承感到空虚。
我半天没见苏笑笑回来，便去卫生间寻她。
只见苏笑笑痴痴地望着镜子，密密麻麻的水珠顺着下巴低落，前襟湿了一大块。
“笑笑，你要纸巾吗？”
说罢把纸巾递过去。
面前的人转过头来看我，她唇色极淡，让我想起初春的樱花。
我们再次落座。
这一次苏笑笑先开口：“我想听听你对项目合作的建议。”
“方法其实很简单，”我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让香甜在舌尖化开，才不紧不慢地继续，“你们手握一体化的核心技术，目前最大的瓶颈，无非是缺一家真正属于自己的汽车制造商，对不对？”
我放下糕点，身体微微前倾，对着苏笑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试图缓和一点严肃的气氛。
“你们可以寻找投资人，用公司技术博取他的投资，建立自己的汽车厂，摆脱对代工的依赖性。”
苏笑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被点亮的惊讶。
她缓缓放下茶杯，用力地点了点头：“对…你说到了关键。我们确实太受制于人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认同。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第一步，” 我趁热打铁，用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如同列出清晰的步骤，“是立刻着手整理出你们公司的‘硬核’——核心技术的优势壁垒、项目未来的巨大潜能、清晰可行的资金链安排方案，以及最有说服力的投入回报比预测。这些，就是吸引顶级投资人最锋利的武器。”
06
苏笑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调出那份项目书。 顾景琛对她个人能力和职业价值的彻底否定，像根刺扎在心头。 她不甘心。 脑海中，林清如那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倏然浮现。 也就在这一刻，她惊觉：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渴望成功拿下项目、证明自身价值的火焰，竟悄然盖过了长久以来对“得到顾景琛”的执念。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微微一惊。
另一边。
凭着脑中那点模糊得像褪色照片的记忆碎片，我找到了那栋掩映在苍翠古树后的白色建筑。推开门厅那扇沉甸甸的雕花橡木门，温暖的灯光和熟悉的红茶香气扑面而来。
父亲正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茶。听到门响，他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
“清如回来了？” 他声音里含着笑意，几乎是立刻就把那杯精致的骨瓷茶杯往茶几上一搁，利落地站起身，张开双臂就朝我大步走来。
“爸！”
我几乎是雀跃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父亲宽厚的手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在我背上轻拍了两下，笑声低沉而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