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小看我了。
这十年,我不仅是侯府的主母,更是沈家的嫡长女。
我父亲是当朝太傅,我母亲是江南首富之女。
我带进侯府的嫁妆,足以买下半个威宁侯府。
只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将我的獠牙藏得很好。
“绿萼,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一边品着茶,一边淡淡地问道。
绿萼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回道:“回夫人,老夫人那边已经请了宫里的御医,据说还是高烧不退。府里的管家都快愁白了头,账房的银子大笔大笔地花出去,好多铺子的掌柜都来催账了。”
我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楚云泽病得这么重,自然有我的“功劳”。
那日推他下水前,我便在他最喜欢的糕点里加了点东西。
那东西无色无味,不会致命,却能让人在受寒后,病情加重数倍,药石罔效。
至于那些催账的掌柜……
我嫁入侯府的第二年,便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我用母亲留给我的私产,在京城内外开了十几家铺子,涵盖了米、布、茶、药材等各个行业。
如今,威宁侯府日常采买的一半,都出自我的铺子。
张氏这些年为了面子,花钱如流水,早已将侯府的公中掏空了大半。
她所倚仗的,不过是侯府的名头,让那些掌柜可以赊账。
现在,我一声令下,所有铺子同时催账。
釜底抽薪,我看她拿什么来填这个窟窿。
“夫人,您这一招真是太高了!”
绿萼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老夫人最好面子,如今被一群商贾逼债,怕是脸都要丢尽了!”
我笑了笑,这只是开胃小菜。
果然,第二天一早,楚恒便黑着脸来了我的院子。
这是他下令禁足我之后,第一次踏足这里。
他屏退了下人,一双眼眸沉沉地看着我:“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故作茫然:“夫君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别装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那些掌柜为什么会同时上门催债?你敢说这背后没有你的影子?”
我吃痛地皱起眉,却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夫君,我被禁足在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指使外面的掌柜?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你!”
楚恒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找不到证据,但他心里清楚,这绝对和我有关系。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颓然地松开了手,语气里带了一丝疲惫和恳求。
“沈念,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云泽是无辜的,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府里的账上已经没钱了,御医说需要一株三百年的野山参吊着命……算我求你,先把你的嫁妆拿出来,救救云泽,好不好?”
我看着他,这个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却为了钱向我低头。
心中只觉得无比讽刺。
“夫君,你忘了?三日之后,我便不是这侯府的人了。我的嫁我,与侯府何干?”
“沈念!”
他怒吼道,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冷血之人!”
冷血?
比起他们偷走我女儿的所作所为,我这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