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侯府,要变天了。
张氏和楚静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但她们没有办法。
楚恒已经下了令,府里的护卫只听我的。
最终,在我的逼视下,张氏不情不愿地让人取来了象征着掌家权的对牌和一串沉甸甸的钥匙。
她将东西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眼神怨毒得像是要在我身上戳出几个洞。
“沈念,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
我毫不在意地拿起钥匙,在手中掂了掂,发出清脆的响声。
“儿媳随时恭候。”
说完,我转向一直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管家。
“刘管家,传我的话下去。从今日起,府内所有开支用度,减半。老夫人和小姑子院里的份例,按侯府姨娘的标准来。若有人敢阳奉阴违,一律家法处置,发卖出去。”
我的话音一落,满院皆惊。
张氏和楚静更是气得差点晕过去。
她们过惯了锦衣玉食、挥霍无度的日子,如今要将她们的份例降到和姨娘一个等级,这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沈念!你敢!”
楚静尖叫起来。
“你看我敢不敢。”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小姑子若是不满意,大可以去找侯爷告状。只是,如今云泽病重,侯爷怕是没心情理会这些小事。”
我堵死了她们所有的路。
然后,我吩咐绿萼:“去,把我嫁妆里的那支野山参取来,给小少爷熬上。记住,要用最好的火候,慢慢熬,熬足十二个时辰。”
绿萼心领神会:“是,夫人。”
我做完了这一切,才施施然地带着人离开。
身后,是张氏和楚静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我充耳不闻。
掌了权,便该清算旧账了。
我让刘管家搬来了侯府近十年的所有账册,在书房里一本一本地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张氏掌家的这些年,侯府的亏空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不仅将公中的银子大把大把地贴补给了娘家,还和楚静联手,放印子钱,甚至倒卖侯府名下的田产。
这些烂账,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楚恒这个甩手掌柜,对此一无所知。
我看着这些账本,冷笑连连。
真是天助我也。
我将所有记录了罪证的账本都挑了出来,用一个小箱子锁好,贴身收藏。
这些,都将是日后送他们上路的催命符。
而眼下,我要对付的,是我的好小姑,楚静。
楚静嫁给了平阳伯府的嫡子顾威。
那顾威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仗着祖荫混了个闲差,整日里斗鸡走狗,不务正业。
楚静嫁过去后,自觉低人一等,便时常从侯府拿钱拿物去贴补夫家,打肿脸充胖子。
而她最大的依仗,便是我这个“软弱可欺”的嫂子,和她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哥哥。
现在,我掌了权,第一件事,就是断了她的财路。
4
三天后,楚云泽的烧总算退了。
虽然身子依旧虚弱,但总归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张氏和楚静虽然恨我入骨,却也不得不承认,是我那支三百年的野山参救了楚云泽。
楚恒来看过我一次,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没有再提休书的事,只是让我“好好管家,别再惹母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