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果然，他在我踏出门槛前叫住我，“你……过得好吗？”
我没有回头，肩膀微微颤抖：“奴婢很好，谢殿下关心。”声音恰到好处地哽咽，“只要小姐平安……奴婢怎样都值得。”
这句话像刀子，既捅向时承，也捅向随后赶来的沈书瑜。
她站在廊下，脸色比身上的素衣还要白。
“阿映...”她轻唤我的名字，仿佛还是那个需要我伺候梳妆的小姐。
我向她行礼，姿态恭敬却疏离：“太子妃娘娘金安。”
抬起头时，我对着身后的时承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凄然微笑。
5
从那天起，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时承面前出现。
他来的时候，我会穿着素雅的衣裳，在院子里浇花，或者在廊下看书，装作不经意地露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我知道，以我的容貌，再加上楚楚可怜的姿态，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他看过来时，我就赶紧低下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
我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会被珍惜。
我要吊着他的胃口，让他对我产生好奇。
我保持着若即若离。每次只是远远地看着，等他看过来，就立刻转身走开，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天时承在李府议事，恰逢暴雨倾盆，道路泥泞，李将军便留他在府中歇息。
夜里，我估摸着他应该快要睡下了，便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赤着脚，跑到他住的院子门口，装作被雨淋湿的样子，瑟瑟发抖。
听到动静，时承开门出来。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将军他喝多了……我匆匆忙忙跑出来，不知怎地就跑到了这里。”
我声音发抖，咬住冻得发紫的嘴唇，“惊扰了殿下，是奴婢该死，奴婢这就走。”
他叹了口气，拉住我：“罢了，先进来暖和一下吧。”
屋里烧着炭火，他让我坐在火炉边，又找来一件他的外袍，披在我身上。
袍子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我心里一阵悸动，却又很快被恨意压下去。
“多谢殿下。”我低着头，小声说。
“他是怎么对你的？”他看着我，目光沉晦如深潭，辨不清情绪。
我下意识抱住胳膊，想要藏起那些伤痕。
我勉强笑了笑：“殿下不必担心，将军他……他就是心情不好拿我出出气……这跟殿下和小姐吃的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抬起头，眼眶微红：“殿下这段时间太辛苦了，看到殿下日渐消瘦，阿映心里……也不好受。”
他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阿映，抱歉。”
我摇头，声音温顺却坚定：“阿映本就是卑贱之身，能为殿下与小姐略尽绵力，是阿映几世修来的福气。”
说着便浅浅笑了，泪珠却已在眼眶里打转，“殿下万不可灰心。大皇子早入朝堂，不过是占了些时日先机，您眼下只是一时困顿。以殿下的才干，这困局迟早能破，将来定能拨云见日。”
时承眸色轻轻一颤，声音有些沙哑：“你……当真这般想？”
我仰起脸直视他，笑得更明媚了些：“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