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禄满意地笑了。
那天晚上,我被安排在李府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月色透过窗棂照进来,冷冷清清的。
我摸着腕上那只沈书瑜送我的银镯子,心里像被刀剜一样疼。
原以为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有些情分在。
且我自认对她从无二心,哪怕是为她去死也不在话下。
可没想到在她眼里,我竟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和践踏的玩物。
我忍受着身体和心里的疼痛,陡然萌生出一股恨意。
沈书瑜,你为了太子,将我送给一个老头子。那我就要让你看看,你牺牲掉的,将会是你最在乎的东西。
太子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夫君吗?
我要让他爱上我,让你眼睁睁看着,你失去的一切,都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3
在李府的日子,过得平静又压抑。
李新禄时常让我去书房伺候,他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一种审视和贪婪,让我一阵阵反胃。
这天我照例去书房,穿过回廊时,瞥见沈书瑜从正厅出来。
她换上了素净的衣裙,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她迅速别过脸去。
自从那日起,她再没与我说过一句话。
“阿映来了?“李新禄的书房门半掩着,他正在赏玩一把宝剑。
见我进来,立刻招手让我坐到他身边,“看看这个,我新得的宝贝。”
“果真是把好剑。”我强忍恶心任他握住我的手,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温顺听话的“孙女”。
“老爷!”管家突然在门外高声道,“太子殿下到访!”
李新禄猛地松开我,慌忙整理衣冠:“快请!”
他将我推进内室,“在这等着,不许出声!”
我躲在屏风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储君,如今声音里带着疲惫与肃杀:“李将军,叛军已控制京城,我需要你召集旧部随我的人马一道会合。”
“殿下放心,老臣已安排妥当,他们已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最迟明后天就会抵达。”
“如此甚好。”
李新禄又说:“殿下去看书瑜了吗,她为了殿下,整日忧思过度。”
“书瑜还好吗?“太子的声音软了下来,“那夜兵变突然,我甚至没来得及……”
屏风的缝隙间,我看到时承的侧脸。
他瘦了许多,眼下带着青黑,但依然俊朗如松。大婚那日的喜服换成了玄色劲装,腰间佩剑上沾着血迹。
我装作不经意地碰倒了案上的香炉。
“什么人?”时承声音冷冽。
李新禄脸色一变。
我深吸一口气,主动走出屏风,跪伏在地:“奴婢惊扰殿下,罪该万死。”
一只温热的手托起我的下巴,时承微微一怔:“……阿映?”
4
我刻意让一滴泪悬在睫毛上欲落不落:“殿下还记得奴婢。”
他转向李新禄,眼神锐利如刀:“她为何在此?”
李新禄不以为意道:“那日书瑜带她来时,老臣见她合眼缘,便收了她当干孙女……”
“干孙女?”时承冷笑一声,忽然拽起我的手腕。
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李新禄昨日留下的淤青。
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将军好雅兴啊。”
我趁机挣脱,后退两步福身:“奴婢告退。”转身时故意踉跄了几步,然后提着裙子一瘸一拐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