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好像更来气了。
猛地转身,一把从吓傻的侄子手里抢过那台寻呼机,举高了,狠狠掼在地上!
塑料壳子瞬间炸开,零件崩得到处都是。
“都怪这个破玩意儿!要不是它,屁事没有!”
“你个没用的男人,就会守着这垃圾!现在好了!你满意了?!你个丧门星!”
她还在骂,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
可我听不见了。
我看着地上那堆碎片,又看看怀里渐渐冷下去的女儿。
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啪嗒”一声,断了。
我不再顾及任何保密条例的边界,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他妈国家特批的!最高权限的通讯设备!仅此一台!”
“我破解了从边境战士拿命换回来的、关乎多少人安危的绝密情报!”
“必须立刻上报!晚一秒钟都可能出天大的事!”
“现在,它被你们毁了。”
“延误报告,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刮过他们每一个人。
“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在犯罪!”
“还杀了我女儿!加在一起,判死刑都轻了!”
我的话,像一块冰坨子砸进滚油锅。
妻子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
看着我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点真实的恐惧。
那句“死刑”好像终于让她窥见一丝可怕的现实。
“你、你吓唬谁呢?”
她声音发颤,还想强撑,但底气明显虚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怎、怎么可能?不就是个破呼机吗?”
“能有多大事?谁、谁让你自己不收好,乱放!”
“朵朵的事情也是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
立国也反应过来,眼神躲闪了一下。
随即上前一步,揽住妻子的肩膀给她壮胆,也是给自己找补,声音干巴巴的:
“就是啊哥,话别说那么重,吓着嫂子和小宝了。”
“一家人,什么犯罪不犯罪的……”
我抱着朵朵冰凉的小身子,一步步往门口挪。
脚底下像灌了铅,又像踩在棉花上。
“站住!章建国!你他妈要干什么去?!”
妻子尖嚎起来,声音都劈了。
我没回头。
“你是不是要去报警?!啊!”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敢!你敢去试试?”
我还是没吭声,手摸到了冰冷的门把。
就听见身后脚步咣当乱响,她疯了一样冲进厨房。
下一秒,就举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堵到了我面前。
眼珠子通红,喘着粗气,刀尖对着我直抖。
“把女儿放下!回去!不然、不然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