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沉舟忽然松了口气般,声音竟少了几分冷硬,“我带你去见晋王。但你记住,晋王府不比刑场,进去了,能不能活着出来,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苏挽月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却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她收回短刃,却依旧抵在陆沉舟腰侧,压低声音道:“前面带路,若敢耍花样,我保证你先死。”
陆沉舟整理了一下被划破的衣领,抬手示意混乱中的侍卫住手,冷声道:“都住手!苏姑娘是晋王要见的人,谁敢拦着,便是抗旨!”
侍卫们本就被蒙面人搅得手忙脚乱,听闻“晋王”二字,顿时不敢再动。那些蒙面人见状,也默契地收了兵器,悄无声息地隐入混乱的人群中——这是苏挽月提前安排好的后手,若今日刑场未能脱身,他们便会拼死劫法场,如今虽暂避危机,却也让她更确定,晋王与陆家旧案定有关联。
陆沉舟翻身上马,苏挽月也借着他的力道跃上马背,坐在他身后,短刃依旧抵着他的腰腹。马匹嘶鸣一声,朝着晋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风雪打在脸上,刺骨的冷,却浇不灭苏挽月心中的疑团与恨意。
“那些蒙面人,是你的人?”陆沉舟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苏挽月冷笑一声,手指微微用力,短刃又陷进几分布料:“陆大人还是管好自己吧,操心别人的事,容易丢了性命。”
陆沉舟不再说话,只是夹紧马腹,加快了速度。苏挽月靠在他身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的挺拔与沉稳,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墨香,这味道让她既厌恶又心悸——厌恶他是陆家的仇人,心悸的是,这味道竟与她儿时记忆中,那位曾教她写字的“沉舟哥哥”身上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她猛地甩了甩头,将这荒谬的念头抛开。陆沉舟是亲手监斩她全家的刽子手,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沉舟哥哥?定是她这些年太过思念故人,才会产生这般错觉。
不多时,晋王府便出现在眼前。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口守卫森严,与其他王府的热闹不同,晋王府透着一股阴森的死寂。陆沉舟勒住马,翻身下马,又伸手将苏挽月扶了下来。
“进去吧。”陆沉舟看着她,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晋王在书房等你。”
苏挽月警惕地看了一眼晋王府的大门,又看了看陆沉舟,冷声道:“你跟我一起进去。”
陆沉舟挑眉,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可以。但你要知道,在晋王府,我的话,未必管用。”
苏挽月不再多言,握着短刃,与陆沉舟并肩走进晋王府。府内雕梁画栋,却处处透着诡异,长廊两侧的灯笼忽明忽暗,寒风穿过回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冤魂的哭诉。
走到书房门口,守卫通报后,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苏挽月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书房。书房内燃着昂贵的龙涎香,却掩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晋王坐在书桌后,身着明黄色的锦袍,面容与当今圣上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阴鸷与野心。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那玉佩的纹路,竟与苏挽月藏在袖中的半片,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