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认识的人。”我脱口而出。
沈砚的脸,瞬间黑得能滴出墨来。
“昭昭,你……”
“这位同志,”我打断他的话,挽住周文斌的胳膊,故意做出亲昵的样子,“这是我对象,周文斌。我们正准备下个月就去领证呢。”
周文斌显然被我的举动惊呆了,身体都僵硬了。但他是个聪明人,看到沈砚那副要吃人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他没有推开我,反而配合地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比春风还和煦。
“你好,我是周文斌。”他朝沈砚伸出手,姿态大方得体。
沈砚没有理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挽着他胳膊的手,像是要用目光把它烧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昭昭,你过来。”沈砚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团长,请你自重。”周文斌挡在我面前,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姜昭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希望任何人骚扰她。”
两个男人,一个铁血硬汉,一个温文尔雅,目光在空中交汇,噼里啪啦地擦出火花。
我躲在周文斌身后,心里竟然有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最终,是沈砚先败下阵来。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痛苦,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谢谢你,周大哥。”我连忙放开周文斌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周文斌笑了笑,扶了扶眼镜,“举手之劳。不过,看样子你惹上的麻烦不小。”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解释。
这件事之后,沈砚果然没有再来纠缠我。厂里那笔订单,也由别人接手了。
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我和周文斌,因为这次的“共患难”,关系也近了不少。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懂的东西很多,跟他聊天总能让我学到不少东西。
厂里的人都以为我们真的在处对象,经常拿我们开玩笑。我每次都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知道,周文斌对我,或许真的有点意思。但我心里很清楚,我们是不可能的。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他。
更重要的是,我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那个叫沈砚的男人,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口,拔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常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想起他冷峻的脸,想起他笨拙的关心,想起他最后那个受伤的眼神。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可是,我越是这样想,他的影子就越清晰。
这天,我正在车间干活,刘姐突然神神秘秘地跑过来,递给我一张报纸。
“昭昭,你快看!”
我疑惑地接过报纸,目光落在头版头条上,瞬间凝固了。
《致敬英雄!我市沈砚团长在边境执行任务,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05
那一刻,我感觉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这几个字,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