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听见窗外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扒窗户。陈默猛地坐起来，看向窗户——月光下，一张模糊的脸贴在玻璃上，正盯着他看。
第4章：第二具尸体
雨是后半夜停的。陈默被窗外的鸡叫惊醒时，天刚蒙蒙亮，雾气压在屋顶，把废弃学校的玻璃窗蒙得发潮。他摸出枕头下的笔记本——这是三年前当刑警时养成的习惯，每天醒来先记录前一天的疑点：林伯尸体的跪拜姿势、桃木枝的角度、《锁龙村仪式录》上被撕掉的页码、黑色蓑衣的背影……最后一行，他画了个问号：赤蛇草和曼陀罗，林伯要这两种有毒的草药做什么？
穿好外套出门，村口的老槐树下围了圈人，吵吵嚷嚷的声音裹着雾气飘过来。陈默加快脚步，还没走近，就听见赵万山的声音在人群里炸开：“造孽啊！这是偷拿了祭品，遭龙神报复了！”
挤进人群，眼前的景象让陈默皱紧眉头——屠户赵老根的尸体跪在自家猪圈里，姿势和林伯一模一样：双手掌心向上，胸口插着根削尖的桃木枝，枝桠上还沾着血。猪圈里的三头猪倒在地上，脖子被割开，鲜血顺着地面的凹槽流成蜿蜒的“龙形”，暗红色的血渍在潮湿的泥地上泛着冷光。
赵老根的媳妇瘫坐在猪圈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说要给祭品猪添点食，怎么就……”话没说完，就被赵万山打断：“哭什么！老根自己犯了忌讳，偷拿了准备祭龙神的猪肉，这是龙神降罪！”
陈默蹲下身，目光扫过尸体——桃木枝插入的位置和林伯一致，都是左胸第三根肋骨之间，手法精准得不像“报复”，更像刻意为之。他伸手想碰尸体的手腕，赵万山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他：“外来人别碰！沾了晦气，龙神还要迁怒全村！”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附和，有人指着陈默：“就是他来之后，村里才出的事！”“赶紧让他走，别再惹龙神生气！”陈默没理会村民的指责，盯着地面的“龙形”血渍——凹槽边缘很整齐，不像是自然形成，倒像是有人提前用工具挖出来的。
“村长，”陈默站起身，看向赵万山，“赵老根偷拿猪肉，有谁看见吗？”
赵万山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板起脸：“村里老人都知道，祭龙神的祭品动不得！老根肯定是贪心，自己犯了错！赶紧把人抬去埋了，别让晦气留在村里！”说完，就指挥几个赵氏族人去抬尸体。
陈默没再阻拦，只是默默记下细节：桃木枝、跪拜姿势、提前挖好的凹槽、赵万山刻意回避的眼神。当天下午，他看见赵万山召集赵氏族人在祠堂开会，便绕到祠堂后窗，屏住呼吸听里面的动静。
“……老根知道的太多了，留着迟早是个麻烦。”赵万山的声音从窗户缝里传出来，“那个外来的陈默，还在查林伯的死，不能让他查下去，否则大家都完了！”
“可是村长，再死人，村民该起疑了……”有人小声说。
“疑什么？就说是龙神发怒，要再祭一个人才能平息！”赵万山的声音带着狠劲，“谷雨就快到了，到时候……”后面的话被风吹散，陈默没听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赵万山不仅在掩盖真相，还在策划下一场杀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