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首歌,让他赢得了一个全国性的原创音乐大赛冠军,也为他带来了一纸梦寐以求的唱片合约。

签约那天,林澈拉着苏晚,在江边吹了整晚的风。

他把那张薄薄的合约小心翼翼地放在苏晚手心,像献上自己全部的虔诚。

“苏晚,”

他眼眶微红,声音里带着颤抖。

“等我,等我赚够了钱,我们就去海边买个房子,你画画,我写歌。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苏晚笑着点头,眼泪却不听话地往下掉。

她知道,这个少年一路走来有多么不易。

林澈的家庭,是他心中最深的一道疤。

他的父亲林建军,是一名严厉刻板的中学物理老师,一辈子信奉着“稳定压倒一切”的信条。

他无法理解儿子对音乐那种近乎痴狂的热爱,认为那是“不务正业”、“虚无缥缈”的东西。

林澈的母亲在他高三那年因病去世,从那以后,父子之间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

家里永远是沉默和争吵交替上演。

林建军摔过林澈的吉他,撕过他的乐谱,固执地想把他“掰回正轨”。

而林澈则用更深的沉默和更坚决的背影作为反抗。

签约唱片公司,在林建军看来,是儿子彻底无可救药的证明。

林澈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时,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最后只换来一句冰冷的:“你选的路,以后别后悔。”

“后悔”两个字像一根刺,扎在林澈心里。

他不是不渴望父亲的认可,只是那份认可,似乎永远隔着万水千山。

但好在,他有苏晚。

苏晚的温柔和理解,是他对抗整个世界的铠甲。

02 浮云蔽日

签约后的林澈,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迅速在乐坛崭露头角。

他的第一张专辑《夏蝉》,销量和口碑双丰收。

那些沉淀在他生命里的孤独、挣扎与热爱,都化作了动人的旋律,击中了无数年轻人的心。

他变得忙碌起来,通告、采访、演唱会……曾经只存在于梦想中的一切,都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

他和苏晚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但他们的心却从未远离。

苏晚毕业后,用自己积攒的奖学金和兼职的钱,在一条安静的老街上,开了一间小小的画室,取名“晚星画室”。

林澈会在每个工作间隙,偷偷跑去看她。

他会戴着帽子和口罩,挤在画室门口看画的学生中间,远远地看着阳光下,苏晚低头调色的温柔模样,心里就一片安宁。

事业蒸蒸日上,他离那个海边演唱会的梦想越来越近。

他已经开始物色场地,甚至亲手画了舞台设计草图,上面是苏晚说过的星空和大海。

他想在自己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实现这个诺言,然后在万千星光下,向她求婚。

然而,命运的伏笔,总是在最光明灿烂的时刻悄然落下。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他的右手。

在一次弹奏吉他时,他的手指突然不听使唤,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简单的和弦,却怎么都按不准。

他以为是太累了,没有在意。

但那样的“绊倒”开始频繁出现。

有时候是写字时,笔会突然从指间滑落;

有时候是端杯子时,水会意外地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