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愣在原地,眼圈瞬间就红了。
看着她受伤的眼神,林澈的心像被刀剜一样疼。
但他知道,他必须继续下去。
长痛不如短痛,他要让她恨他,然后彻底忘了他。
他开始变本加厉。
他故意和公司新来的女艺人传出绯闻,让狗仔拍到他们“亲密”出入的照片。
他开始流连于各种声色犬马的场所,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迷失在名利场里的浪子。
新闻很快传到了苏晚的耳朵里。
她拿着报纸冲到林澈的公寓,质问他。
“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
她抓着他的手臂,声音颤抖。
“你告诉我,林澈。”
林澈看着她苍白的脸,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轻佻的笑:
“假的?苏晚,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逢场作戏而已。”
“以前是我太穷,没见过世面。现在,我想过点不一样的生活,不行吗?”
“不一样的生活?”苏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未来,都只是你没见过世面时的胡言乱语吗?”
“梦想?”林澈笑得更冷了。
“梦想能当饭吃吗?苏晚,你该长大了。”
“你守着你那个破画室,能有什么出息?我不想我的未来,被一个只会画画的穷学生拖累。”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向苏晚最柔软的地方。
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林澈,”她一字一句地问,“你再说一遍。”
林澈狠下心,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分手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苏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林澈几乎要在她沉静的目光里崩溃。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他的世界。
门关上的那一刻,林澈所有的伪装轰然倒塌。
他瘫倒在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
他用头撞着冰冷的墙壁,直到额头渗出血迹。
他终于,亲手弄丢了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与苏晚分手后,林澈的病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
他的右手几乎完全失去了控制,左手也开始出现无力的症状。
他再也无法弹吉他了。
他向公司递交了解约申请,以“创作遇到瓶颈,需要隐退休息”为由,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中。
他卖掉了市区的公寓,换了一大笔钱,一部分匿名打给了苏晚的画室。
另一部分,则用来支付自己昂贵的治疗费用。
他搬到了一个偏远的海边小镇,租了一间能看到海的房子。
这里安静,没有人认识他。
他想在这里,独自度过自己所剩无几的时光。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沉重。
从手指,到手臂,再到双腿。
他从一开始的走路不稳,到需要拄拐,再到最后,彻底离不开轮椅。
最痛苦的,是语言能力的丧失。
他的舌头和喉咙的肌肉开始萎缩,说话变得含糊不清,像嘴里含着一块石头。
他这个曾经靠声音和语言来表达一切的人,正在一点点变成一座沉默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