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面对这具腐烂的躯壳。
突然有个念头:毁掉这具证明我已经死亡的证据。
也许,也许毁掉它,我就能“活”过来。
我猛地扑向那具“浮尸”。
“滚开,滚回河里去。”
我嘶吼着,双手推着那具“浮尸”。
它却在下水的一瞬间,死死地抓着了我的手腕。
河水挤压着我的肺腑。
身体被它拖拽着急速下沉。
意识在它的凝视中迅速模糊。
它说话了:“时辰……到了……”
黑暗,彻底吞噬了一切。
5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瞬,也许是永恒。
右手强烈的震动感将我猛地拉回。
在急速下沉的混乱中,我本能地胡乱抓挠着,试图抓住任何东西。
而此刻,我的右手正死死地抠住了一个东西。
一个硬物!
一个深陷在泥里、坚硬、带着奇异棱角的东西。
清晰的震动感,是从那个硬物上传来的。
此时,那硬物还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那死死抓住我手腕的“浮尸”,猛地动了一下。
仿佛被那声音刺痛,又或是被某种力量干扰。
那只死人手,松动了。
我向着相反的方向,狠狠一挣。
那只死人手,终于被我挣脱。
我不顾一切地向上方水面划去,疯狂地摆动身体,向上。
我的头终于冲破水面。
小丁在不远处喊着:“师、师傅。”
我抹开眼睛上的泥水和头发。
“小丁……”
“你、你……你到底是师傅,还是……那个东西?”
他亲眼看见我被那具“浮尸”拖下水。
现在却又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带着勒痕的“我”浮了上来。
“是我……” 我试图解释,但剧烈的咳嗽打断了我。
而,我的右手还死死地攥着那个硬物。
小丁:“那具尸体呢?”
“下面。”
“快,师傅抓住。”
小丁终于找回了理智,或者说是对“师傅”这个身份的本能反应。
他抓起一根钩索,朝我抛了过来。
我奋力抓住。
小丁在船上尽全力拖拽。
终于,我上了船。
“师傅,您没事吧?”
小丁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和恐惧。
他不敢靠近,眼神依旧充满戒备。
我摊开右手,一个东西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大约半个巴掌大小的暗绿色青铜物件。
形状像一个古老的、造型简朴的铃铛,但比常见的铃铛更厚实,更像一块青铜令牌。
它的表面布满了难以辨识的蚀刻纹路。
只能隐约看出一些扭曲的线条和难以理解的符号。
它的顶部,有一个小小的环钮,似乎是用来穿绳悬挂的。
而此刻,这个环钮上,竟然残留着半截早已腐烂发黑的麻绳。
仿佛它曾经被悬挂在某个地方,后来绳子断了,便沉入了河底。
刚才那声救命的清音,就是它发出的。
小丁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当他看清那个暗绿色的青铜铃铛时,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比那具“浮尸”更让他惊恐的东西。
“镇……镇河铃?” 他失声尖叫起来。
“师傅,您……您怎么捞上来一个‘镇河铃’?”
镇河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