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镇河铃猛地一沉,那股微弱的暖流瞬间消失。
脖颈处的勒痕处是撕裂般的剧痛,痕迹加深。
“完了……全完了……”
小丁瘫软在地,已是半疯状态。
那具尸体低下了头,仿佛在觐见它的君王。
它发出声音:“时辰到了。”
一股巨大吸力从船底传来,船头被硬生生拉得翘起。
河水涌入船舱。
镇河铃在我手中剧烈地震动起来,发出挣扎般的悲鸣。
那上面的古老纹路闪烁起忽明忽灭的幽光。
一旦它彻底沉寂,我和小丁,连同这艘船,瞬间就会被拖入深渊,成为河底新的“泥沙”和“断骨”。
我想起了老辈人的传说。
顶替镇物!永生永世困于河底!
这枚铃铛,是上一个“镇物”!
我是要成为新的祭品,沉沦河底?
还是放手一搏?
没有时间想了!
“小丁,抱紧船。”
吼声出口的瞬间,我做出了选择。
我将镇河铃尖锐棱角的底部,朝着自己脖颈上那道勒痕,砸了下去。
青铜棱角深深嵌入勒痕的凹陷处。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从镇河铃内部、从我的脖颈处传出。
这一次,声音凝聚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刺目的光柱,以我的脖颈为中心,直射那巨大黑影。
剧痛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眼前一片惨白,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灵魂被焚烧的疼痛。
那巨大黑影剧烈地扭曲、溃散。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白光消失了。
河底拱起的巨大黑影消失了。
浮尸也消失了。
只剩下瓢泼的大雨,奔腾的黄河,一个昏死过去的小丁,以及我。
右手摊开,掌心空空如也。
镇河铃,消失了。
我又摸向自己的脖颈,那勒痕也消失了。
船,在风雨飘摇的黄河上,随波逐流。
我仰面躺着,雨水冲刷着我的脸,混合着劫后余生的泪水。
我活下来了。
但代价是什么?
那“顶替镇物”的传说,是诅咒?
还是某种交换的契约?
黄河的账,还没算清。
我只是,暂时离开了水底。
我闭上眼睛,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喜悦,只有一种沉入骨髓的死寂。
8
我费力地抬起手,指甲缝里嵌着河底的淤泥,手背被泡得发白发皱,隐约透出一种青灰色。
这不像一个活人的手。
这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