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李大哥。”她打招呼，声音有些沙哑。
“早，”我点点头，“昨晚...没事吧？好像听到些动静。”
刘薇的笑容僵了一下，“哦，没事，看了个悲剧电影，情绪有点激动。”电梯到达一楼，她匆匆走出去，“先走了，上班要迟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笑容太用力，像是用图钉硬钉在脸上的。
到公司后，我发现自己又被塞了一堆烂账核对。刚坐下，老板就踱步过来：“明远啊，这批账目今天必须搞定，客户催得急。”
我看了眼那厚厚一沓文件，“王总，这至少得两天...”
“那就加班！”老板拍拍我的肩，“知道你一个人带娃不容易，但公司也不是慈善机构对不对？”
我咽回话，点点头。中年男人的底气，都是钱垫起来的。而我，显然垫得不够厚。
那天晚上，哭声又来了。
我正在核对公司账目，数字在眼前模糊成一片。那哭声低沉而压抑，不像是因为看电影感动落泪。我走到阳台，发现隔壁阳台的推拉门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爸，隔壁阿姨为什么哭啊？”小浩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
“快去睡，明天还考试呢。”我把儿子哄回床上，自己却睡不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留意隔壁的动静。我发现张海每天准时七点出门，刘薇则八点左右离开。两人看上去与普通夫妻无异，但我总觉得刘薇的笑容后面藏着什么。
周五晚上，我带小浩去吃麦当劳作为考试奖励。在角落里，我们意外看见了刘薇独自一人坐着，面前只有一杯咖啡，眼神空洞。
“刘阿姨！”小浩喊道。
刘薇猛地回过神，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这么巧啊，小浩。”
“一个人？”我问。
“等个朋友。”刘薇说，但我注意到她面前只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没有任何等待的迹象。
回家时，我在电梯里试探着问：“最近没再看悲剧电影吧？”
刘薇愣了一下，才明白我的意思，“哦，没有了。其实...是我母亲病了，有点担心。”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但当我走出电梯时，瞥见刘薇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淤青。
周末，租客小赵正式搬走了。我看着突然空出来的房间和即将增加的房租压力，心情沉重。周琳又来唠叨了半天，说谁谁老公升职加薪，谁谁家又买了学区房。
“你能不能现实点？小浩马上初中了，咱们现在住的这区能有什么好学校？”
我沉默地听着。离婚后，我的人生就像失控的电梯，一路下滑却不知何时能停。
周琳走后，我开始打扫小赵留下的房间。在床底，我发现了一个旧笔记本，估计是小赵落下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记录着隔壁的日常作息！
“3月15日，男7:10出，女8:05出；男18:40回，女19:30回...有争吵声，女哭声持续约15分钟...”
我一页页翻看，背脊发凉。小赵为什么要记录这些？他曾经说过自己是自由撰稿人，但从来没具体说过写什么。
更让我不安的是，笔记本最后几页居然有几张我的出行记录，甚至还提到小浩的学校信息。
当晚，我失眠了。约莫凌晨一点，我听到隔壁阳台有动静。悄悄拉开窗帘一角，我看见张海正在阳台打电话，表情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