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提出不满,沈逸都只会说:「你想多了,她就是把我当哥哥。」
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照在他不耐烦的脸上。
我突然觉得很累,那种从心底蔓延开来的疲惫,让我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逸,」我平静地看着他,「如果我也有一个这样的『男闺蜜』,你会大度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你别跟我玩这套,你哪来的什么男闺蜜。」
是啊,在遇到他之前,我的社交圈简单得像张白纸。
女性朋友占了大半,男性朋友屈指可数,且都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以为谈恋爱就该是两个人的事,边界感是最基本的尊重。
可显然,沈逸不这么认为。
那天晚上,我们不欢而散。
他摔车门离去时,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里他的车越来越远,突然掏出手机,点开了那个沉寂已久的对话框。
对话框的主人叫江屿,是我高中同桌,关系一直很好,很巧的是,我们大学在也同一个城市,只不过后来因为他出国读研断了联系。
上个月同学聚会重逢,他说自己刚回国发展,还留了新的联系方式。
我盯着屏幕上「江屿」两个字看了很久,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最终敲下一行字:「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发送成功的瞬间,我仿佛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又有什么东西,在废墟里悄悄滋芽。
二、
江屿来得很快,四十分钟后就出现在我常去的清吧门口。
他比高中时抽条了不少,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线条,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斯文里带着点疏离感。
看见我时,他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熟悉的笑:「林晚?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我给他倒了杯威士忌,冰块在杯壁撞出清脆的声响:「借你当个树洞,不介意吧?」
他没追问,只是安静地坐在我对面,听我语无伦次地讲沈逸和苏晴的事。
从冰淇淋到夜不归宿,从同床共枕到那句「你要大度点」,我像个倾倒垃圾的拾荒者,把积压了一年多的委屈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他全程没打断,只是在我哽咽时,默默递过纸巾。
等我终于平静下来,他才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点犀利:「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忍,还是……」
「我不想忍了。」我灌了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我清醒了不少,「沈逸不是觉得『纯友谊』很正常吗?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吗?那我就找个男闺蜜给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纯友谊』。」
江屿挑了挑眉,没反驳,反而问:「那你看我合适吗?专业陪聊,随叫随到,收费合理——一杯威士忌就行。」
我被他逗笑了,眼眶还红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江屿,你还是这么会开玩笑。」
「我说真的。」他推了推眼镜,眼神认真,「高中时你帮我抄了三年的笔记,现在该我还人情了。再说,看不惯渣男和绿茶,是我的人生信条之一。」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从高中时的糗事到各自的近况。
他说在国外读研时,因为文化差异闹过不少笑话;
我说刚工作时被领导刁难,躲在楼梯间偷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