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我陪我妈在楼下散步，正好撞见了刚从医院回来的舅妈和几个邻居在聊天。
看到我们，一个平时就爱嚼舌根的张阿姨立刻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哎哟，这不是林家母女吗？真是悠闲啊，还有心情散步呢。不像某些人哦，姐姐瘫在床上，外甥女跟没事人一样。」
舅妈立刻配合地抹起了眼泪：「嫂子，你别这么说若若，她……她有自己的想法。」
这欲语还休的样子，更是引人遐想。
周围的邻居立刻对我妈和我指指点点。
「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
「就是，她姨妈以前多疼她啊，有好吃的都先给她送去。」
我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拉着我就想走。
我却站定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你姨妈这病……后续治疗、请护工，都是一大笔钱。浩浩和小静马上要走，手头也不宽裕……」
「……上个月，她刚把名下所有的定期存款都取出来，转到了陈浩和陈静的卡上，给他们当『出国发展基金』……」
「……那套房子，是当年我外公留给我妈和姨妈两个人的。姨妈骗我妈说她困难，让我妈放弃了继承权……」
我那天和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舅妈，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舅妈的脸，比调色盘还精彩，从红到紫，再到惨白。
「现在，」我关掉录音，环视了一圈目瞪口呆的邻居们，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家觉得，到底是谁，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没有人说话。
张阿姨尴尬地笑了笑，灰溜溜地溜走了。
舅妈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捂着脸跑了。
我拉起同样震惊的我妈，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平静地回了家。
关上门，我对我妈说：「妈，我们被他们一家吸了半辈子的血，现在，该为自己活了。明天，我们就去旅行社，我带你出去玩一趟，把这些年的委屈都散掉。」
我妈看着我，愣了半天，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里的光，重新亮了起来。
5
从旅行社回来，我妈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我们报了一个去云南的七日游，准备下周就出发。
这些年，她为了这个家，为了贴补姨妈那个无底洞，几乎没出过远门。
就在我们憧憬着旅途的时候，麻烦又找上门了。
这次来的是陈浩，一个人。
他显然是听说了我在楼下放录音的事，气势汹汹，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
「林若可，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他双眼赤红，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家丑不可外扬，你懂不懂！你把录音放给外人听，是想让我们全家都去死吗？」
我妈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护在我身前：「浩浩，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舅妈，你让开！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陈浩一把推开我妈。
我眼疾手快地扶住我妈，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冷冷地看着陈浩：「教训我？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哥！」
「我可没有把瘫痪的亲妈丢在国内，自己跑去国外潇洒的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