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开口：“听说啊～这个迎安公主不惜调动身边所有暗卫，捉拿白霜！并将人关在寝宫里整整一宿……”
裴止川剑眉一挑，凑近对面的人，神经兮兮地开口：“真的假的啊？绝世女刺客？”
为了不引人耳目，阮霜序和清若都换了平日着装，也去掉了面纱。
“公主的清誉，哪是几个市井小卒可以随意诋毁的？”阮霜序语气冰冷又不容置疑。
一语毕，她垂目饮茶，仿佛众人谈论取乐的内容与她无关。淡漠的表情和五官，加上失血过多的苍白面容，更显得她恍若清冷月中仙。
裴止川看不出她的情绪变化，嘴角含笑。
人如其名，当真是个冰霜美人啊，有趣。
阮霜序病情并无半点好转，中了这毒啊，便如同被无形的鬼魅缠上，病情从来没有定数，变化起来毫无征兆。
前一秒还能正常说话、行走，可下一秒，五脏六腑就像被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刺，剧痛顺着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人直不起腰来，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尤其对那些身怀武功的人来说，这毒更是致命的枷锁。
没想到之前软硬兼施都请不来的裴止川，现在倒三天两头的往阮霜序这边跑。
“裴神医不是嫌弃我们天煞孤星、罪不容诛吗？之前是无论如何都请不来，现在却巴不得天天十二时辰都呆在这小屋。”
裴止川起身赔笑：“哎，清若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我裴某是那种视财如命的小人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那夜你们也算救了我，医者仁心、祖训在怀，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白霜姑娘受剧毒折磨啊……”
清若翻了一个大白眼，虽说这裴止川是个嘴欠脸皮厚的，却不敢再说话呛他。若是裴止川真的不来了，她找不到更好的人替姐姐解毒。
清若过去查看阮霜序的情况。她闭着双眼，脸色还是那么白、那么虚弱。
“清若姑娘，我看你面色苍白，眼窝凹陷，要不我给你一副治体虚的药？”裴止川开口打趣。
清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少多嘴，别打扰我姐姐休息！要是治不好她，你也别想活！”
“人调查清楚了？”
“放心吧姐姐，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一家医馆收养，从小天资聪颖，在当地久负盛名。那户人家去世后，他才卖掉医馆，四处行医，打出神医的名号，两月前才来的京城。”
阮霜序点头，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裴止川这样的未知危险，说不定随时就能要了她的命！
“要钱财可以，他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立马把他碎尸万段！”
“这是林巷新推出的蜜糖，姑娘尝些！”
起初，阮霜序是讨厌吃这些甜腻恶心的蜜糖蜜饯，再苦的药她都能皱眉喝下，更何况这两天，她几乎成为裴止川的药人了。
照清若的话，她几乎被裴止川扎成筛子了！
裴止川倒是笑呵呵地递出一盒蜜糖，“我知道你逞强，可这药本来就难以入口，每天还得扎那么多针，不要苦了自己，吃点甜的舒舒心！就当接受我的贿赂，让我拿你实验一下。”
每次针灸，阮霜序都面不改色、神情淡然，倒是裴止川，即使蒙着双眼，仍耳垂滴血，指尖被白嫩的肌肤灼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