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一会，接着问道，
“你一个人去的？”
她点点头。
“还有谁见过这枚纽扣？”
她想了一下，摇摇头。
陈哲似乎对这枚纽扣分外感兴趣，两手在她头顶不住地摸索。
傻妞顺从得像条狗，低着头任凭对方动作，即使她的头皮被拽得生疼，也甘之如饴。
他们离得那样近，陈哲几乎将她拥在怀里，两人的影子纠缠重叠在一起，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衣服上残留的皂香，而他温热的鼻息正好擦过她的发旋。
她不禁想起在小木屋外窥见的那些旖旎，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曾如此接近？
“你做的东西很好看，很有灵气。”男人再次开口，语气温柔得要命。
“从这个发饰就能看出来，尽管材料简陋，但你有自己独特的审美，也有实现它的能力。”
傻妞听得半懂不懂，但大概从语气中猜到，他是在夸她。
不知何时，男人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脸上，托着她的脸要她看向他，炽热的掌心贴着她常年通红起皮的脸颊，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我把狗埋在了山里。
“你把这枚纽扣带上，我带你去找它，到时候你可以用这枚纽扣、和别的什么东西一起，给它做一个漂亮的墓碑。
“对你、对狗，都算一个交代。”
傻妞终于再次直视陈哲的眼睛，像初遇那天一样，直直看进他深黑的瞳孔里。
他的声音似有一种魔力，她虽然听不懂，却忍不住要点头应下。
“你明天带着纽扣来山上找我。
“就我们俩，你谁也别告诉。”
4
也许是因为吹了太久的冷风，傻妞当晚便发起了高烧，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腹中饥饿难耐。
窗外已是又一个天明，寒气从没封死的窗缝中透进来，得寸进尺地偷走她屋内本就不多的暖意。
就在她即将再次昏睡过去时，房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二莹，手里端着一碗稀粥。
“好了就快点起来干活，猪都比你勤劳。”她不耐烦地将碗重重地放在傻妞的床头。
放下粥，妹妹二莹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床上蓬头垢面的傻妞，眉头一皱。
“我看到你昨晚跟着陈哲出去了。
“你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像条赖皮狗似的跟在人屁股后面，我都替你臊得慌。”二莹越说越来气。
昨晚的那顿饭，二莹食不知味。
只因她的心神，都被那个男人夺去了。
陈哲面容俊美、举止绅士，自他来到这个闭塞山村的第一天，就仿佛一枚石子落入滞涩的潭水，注定不会平淡出场。
不远万里下乡支教的青年美术教师，每一个头衔都带着山村女孩未曾见过的浪漫光环，赚足了少女们的青眼。
年少时的心动最是不讲道理，只是从教室门口路过、多看一眼都值得欢欣的爱意，简单又蛮横地充斥着女孩的心。
再加上对方从天而降般从醉汉的手里救下了她，危急时刻的肾上腺素更是一记猛药，让她本就膨胀的喜欢越发疯长。
于是当二莹看到傻妞尾随陈哲离开，那秘而不宣的酸涩自然驱使着她跟了上去。
谁知远远瞧见那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不光说上了话，还举止亲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