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推了推眼镜:"你写作时喜欢甜食。"
简书端起拿铁抿了一口,温度刚好。她注意到程远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件深蓝色毛衣,看起来年轻了许多,更像大学时的样子。
"关于版权保护,"程远打开文件夹,"我建议你在所有社交平台发布正式声明..."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们专业地讨论着法律文件。简书记笔记时,发现程远在看她左手手腕——那里有个小小的樱花纹身,是大学毕业那年纹的。
"你还留着。"程远突然说。
简书下意识摸了摸纹身:"嗯,习惯了。"
程远的目光变得柔和:"大四春天,你说要纹身纪念毕业,我吓坏了,以为你要纹个什么夸张的图案。"
"结果只是朵小樱花。"简书微笑起来,"你当时松了口气的样子真可爱。"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这种亲昵的对话太过熟悉,仿佛五年时光从未存在。
程远清了清嗓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需要你签字的文件。"
简书接过纸袋,一张泛黄的纸条从里面飘了出来。她弯腰去捡,却在看清内容时僵住了——那是她大二时写给程远的情书,用紫色墨水写在印有薰衣草的信纸上,幼稚又肉麻。
"你...还留着这个?"简书的声音颤抖起来。
程远看起来像是被抓到做坏事的孩子:"我...整理文件时偶然找到的。"
简书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通红的眼眶。简书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五年了,他留着那封可笑的情书,却从没联系过她。她以为只有自己被困在回忆里,原来程远也是。
敲门声响起:"简书?你还好吗?"
是程远的声音,带着她熟悉的担忧。简书深吸一口气,拉开门。程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的包和外套。
"我们走吧。"他说,"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家。"
雨不大,绵绵的,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城市。他们没有打车,而是默契地选择了步行。程远撑开伞,简书走在他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程远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简书看着雨中模糊的街景:"写书,出版,签售,周而复始。你呢?"
"接案子,上法庭,胜诉或败诉,周而复始。"
"结婚了吗?"简书鼓起勇气问,"我看到你手上的戒痕。"
程远的脚步顿了一下:"订婚过,去年解除了。她受不了我总是工作到深夜。"
"你还是老样子。"简书轻声说。
程远突然停下脚步:"简书,当年..."
"别。"简书摇头,"不要说当年。"
雨滴落在她的睫毛上,像细小的泪珠。程远伸手想为她拂去,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些。
他们就这样走到了紫荆公寓楼下。雨中的大楼灯火通明,像一座巨大的灯塔。
"要上来喝杯咖啡吗?"简书问,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程远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她湿漉漉的头发,点了点头。
电梯上升时,简书能感觉到程远的体温透过潮湿的空气传来。他依然用着大学时那款须后水,雪松混合着薄荷的味道,让她想起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