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的手指抚过照片。那天社团聚会，她喝多了，是法律系的程远替她挡了所有酒，最后背她回宿舍。他的后背温暖而坚实，她趴在他耳边说："程远，你真好闻。"他耳朵红了一路。
相册往后翻，是他们在校园樱花树下的合影。那是程远第一次说"我喜欢你"，笨拙得不像个法学院的高材生。简书记得那天花瓣落在他的肩膀上，她伸手拂去，然后他就吻了她，生涩而虔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简书吓了一跳。是编辑林妍。
"书书，版权的事情谈得怎么样？"林妍的声音透着关切。
"解决了。"简书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律师说对方愿意和解。"
"太好了！对了，《未尽之言》的开头我看过了，很有感觉。不过出版社希望结局能再温暖一些，现在的版本太..."
"太真实？"简书打断她。
林妍叹了口气："读者喜欢看圆满的结局，尤其是你的粉丝。"
"我会考虑的。"简书挂断电话，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未尽之言》的文档。这个故事关于一对大学恋人多年后重逢，却发现自己已经变成对方最陌生的模样。她写的时候，没想过会真的遇见程远。
窗外一声惊雷，雨下得更大了。简书走到窗前，发现楼下的路灯旁停着一辆深灰色轿车，很像程远的车。她眨眨眼，再仔细看时，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幻觉。"简书自嘲地摇摇头，拉上窗帘。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程远正在城东的律师事务所，桌上摊开着一本《午后三时的告别》。他翻到第137页，那里有一段描写：
"他总在雨天出现，带着一身潮湿的气息。律师这个职业很适合他，我想，他天生就擅长为别人辩护，却从不为自己辩解什么。"
程远合上书，揉了揉太阳穴。电脑屏幕上是他搜索的"简书 访谈"，最新的一篇里，记者问："书中林律师的原型是谁？"
简书的回答是："一个教会我告别的人。"
第三章：靠近
简书盯着手机屏幕，程远的名字在上面闪烁。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三天，他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喂？"她接起电话，声音比预想的要紧张。
"简书，我是程远。"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有些失真，"关于你的版权案，有些后续保护措施需要跟你当面说明。今天有空吗？"
简书咬了咬下唇："今天我要赶稿子..."
"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程远很快补充，"就在大学路那家'光阴咖啡馆'，记得吗？"
简书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电话线。她当然记得。大学时他们几乎每周五都去那里，程远复习司法考试，她写短篇小说。咖啡馆有只叫"拿铁"的橘猫，总爱趴在她脚边打呼噜。
"好吧，几点？"
"三点可以吗？我四点还有个会议。"
挂断电话，简书打开衣柜，又猛地关上。"又不是约会。"她对自己说，最后选了件简单的米色针织裙和驼色风衣。
光阴咖啡馆的门铃依然发出熟悉的叮当声。简书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咖啡和肉桂卷的香气，仿佛时光从未流逝。角落里，程远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放着两杯咖啡——一杯美式，一杯拿铁加双份糖。
"你记得。"简书在他对面坐下，忍不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