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住在橡树湾吗？"程远启动车子时突然问道。
简书惊讶于他还记得："搬了，现在在紫荆公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住址。
程远点点头，打开了雨刷。雨水在挡风玻璃上被划出一道道弧线，就像时间在他们之间划下的痕迹。车载电台播放着一首老歌，恰好是他们大学时常听的那支乐队。
"你实现梦想了。"在一个红灯前，程远突然说，"我上周路过书店，看到你的书摆在橱窗里。"
简书握紧了包带："你...看过吗？"
"买了，还没时间读。"绿灯亮起，程远重新专注于路面，"当律师比想象中忙。"
简书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想起《午后三时的告别》里那个总在雨天出现的配角律师，想起编辑说"这个角色写得特别真实"。她当时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个角色的原型就坐在她身边，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
"前面右转就到了。"简书指路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轻。
程远将车停在公寓楼下，雨依然下个不停。两人之间的沉默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无数未说出口的话在狭小的空间里膨胀。
"谢谢你送我回来。"简书解开安全带，却迟迟没有推开车门。
程远转过头看她，目光中有种她读不懂的情绪："简书..."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程远皱了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抱歉，我必须接这个。"
简书点点头，在他接起电话说"我是程律师"的同时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肩膀和头发，但她几乎小跑着冲向公寓大门，没有回头。
直到电梯门关上，简书才允许自己深呼吸。镜面墙壁映出她泛红的眼眶和凌乱的头发。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但有些感觉就像埋在皮肤下的碎片，稍一触碰就会流血不止。
回到家，简书将湿透的外套扔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电脑屏幕还亮着，是新小说的开头，标题是《未尽之言》。她盯着那个标题看了很久，然后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
窗外，程远的车依然停在雨中，车灯亮着，像一团模糊的光晕。直到简书拉上
第二章：旧时光
紫荆公寓的电梯镜子映出简书苍白的脸色。她用手指抹去眼角晕开的睫毛膏，深吸一口气。电梯"叮"的一声停在21楼，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亮起，像在为她引路。
钥匙插进锁孔时，简书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推开门，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鱼缸发出幽蓝的光。她没开灯，径直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酒精灼烧喉咙的感觉让她稍微平静了些。
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简书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五年前的雨夜，程远站在她宿舍楼下，浑身湿透，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我们暂时分开吧。"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简书没有问为什么。她只是点点头，转身走进宿舍楼，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那时的她太骄傲，太年轻，以为爱情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该有撕心裂肺的挽留和惊天动地的和解。
威士忌见底，简书走向书房。她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一本包着牛皮纸的相册，这是她多年不敢翻看的东西。相册第一页是他们文学社的合影，大二的秋天，程远站在她身后，目光却落在她发梢上，温柔得让人心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