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黄河滩的风吹了十八年,也没吹开渔丫心底的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人真心爱过她?
她扑向亲情,却险些成了养父老默献给爱情的祭品:
秦文舟嘶吼着:「老默最爱的是你娘!从来不是你!」
她投进亲爹的怀中,却发现那怀抱里带着血:
秦文舟在她刀下挣扎:「我的确……算不上好人,但我是你亲爹,总不会真要你的命。」
「亲爹?」渔丫的眼泪混着恨意涌上来,「你也配?」
亲情的外衣里裹着私心,爱情的甜美只是场幻梦。
就连母爱,都长着獠牙:
渔丫攥紧的匕首还在淌血:「你胡说!我娘是好人!」
「好人?」秦文舟语气里满是嘲讽:「在泥娃娃背上刻字,勾你下河去陪她的『好人』?」
她的手上沾着两个爹的血,连亲娘,也为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恶的鬼吗?」秦文舟的血溅在她脸上。
她是人是鬼,从来由不得自己,只看「爱」她的人,想让她成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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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牢喽!」老默的吼声混着浪响砸过来。
河像发了疯,浑黄的浪头排着队往前扑,拍在船板上「啪啪」作响。
最凶的是不远处那片回水涡,黑黢黢的打着旋,把漂过来的断木、烂草全卷进去,看着叫人发怵。
6 岁的渔丫缩在船头,小手死死抠着船板上的裂缝。
船身像个失控的摇篮上上下下,她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甩进水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盯着父亲的后背发抖。
老默正弓着腰收网,后背那片旧伤被冷汗浸成深褐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
渔网浸了水,沉得像灌了铅,网绳勒进他粗糙的掌心,磨得渗出血珠。
「他娘的,没啥好东西!」他骂了句,将鱼网拖上船。
网眼筛下的河水「哗哗」淌,混着碎草、螺壳和几条小鱼滚落在船板上,
有指节长的麦穗鱼,还有两条沙鳅,蜷着身子往船缝里钻。
最后滚出来个黑黢黢的东西,不像石头。
「爹,是啥?」渔丫的声音奶声奶气,好奇地伸出小手去够。
那是个巴掌大的泥娃娃,捏得歪歪扭扭,头顶还粘着片烂荷叶。
「别动!」老默吼了一嗓子,一把按住渔丫的手。
他把娃娃翻转过来,渔丫瞅见娃娃背上刻着两个字,歪歪斜斜像是用指甲抠的,那字她不认识。
渔丫眼睛亮了,拍着小手笑:「是泥人!」
她伸手就要去抱,老默却突然抓起泥娃娃,胳膊一扬扔进了黄河。
「爹!」渔丫急得直跺脚,把辫梢的黄沙抖了下来。
老默声音嘶哑:
「那是河泥娃娃!是黄河大王派来的!引小孩儿去填涡!」
「留着它,要出事的!」
船靠岸时,天已经黑透。
老默把渔丫拽进窝棚,「咔嗒」一声插上门,转身从灶膛里掏出把烧红的火钳,点燃了烟袋锅。
「脱衣服上床睡觉。」他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
渔丫往炕角缩了缩,小手绞着衣角。
6 岁的孩子本应该跟爹亲,可当着老默的面脱衣服,她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快点!」老默见她愣着,把火钳往地上一戳,火星溅起来,烧着了地上的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