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翠气得脸色煞白：“王爷怎能如此！这分明是苏姨娘的主意！”
沈清辞却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知道了，让他们走吧。”
她靠在床头，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这朱红高墙困住的，不只是她的人，更是她早已死去的心。
第二章 旧怨深埋！
夜凉如水，浸透了靖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沈清辞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像是有无数只毒虫在啃噬她的五脏六腑。
她猛地蜷缩起身子，冷汗瞬间浸湿了中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守在外间的晚翠听见动静，连忙挑灯进来，看到沈清辞痛苦挣扎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别去……” 沈清辞抓住她的手，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没用的，太医…… 查不出什么的。”
这已经是自从被取了心头血后，第五次发作了。
每次都来得毫无征兆，痛得她死去活来，可太医每次来都只说是忧思过度，开些不痛不痒的汤药便走了。
晚翠急得直掉眼泪，却只能按照沈清辞的吩咐，取来早就备好的止痛汤药。
看着自家小姐喝下汤药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她才敢低声问道：“王妃，您跟苏姨娘到底有什么过节啊？她为何要如此害您？”
沈清辞望着帐顶精致的缠枝莲纹样，眼神渐渐飘向遥远的过去。
她与苏怜月的渊源，要追溯到十年前的那个暮春。那时她还是吏部尚书的嫡女，随母亲去城郊的甘露寺上香，刚走出寺庙大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小姑娘跪在石阶旁乞讨。
那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头发枯黄如草，一双大眼睛却亮得惊人，只是那里面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倔强和怨怼。
沈清辞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心生怜悯，便将身上戴着的暖玉玉佩解下来给了她，又让家丁取来些银两和点心。
“拿着吧，买点热乎的东西吃。”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善意。
可那小姑娘却死死盯着她，突然将玉佩狠狠摔在地上，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把脸，声音嘶哑地喊道：“我不要你的施舍！我才不可怜！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拥有的一切都抢过来！”
那时的沈清辞只当是小孩子脾气，没放在心上，转身便随母亲离开了
。直到三年前她嫁入靖王府，看到萧玦带回的苏姨娘，那张脸依稀有当年那个小姑娘的轮廓，她才猛然想起这段往事。
“我那时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却没想到……”
沈清辞的声音哽咽着，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上个月我偶然路过花园暖房，听到苏怜月的贴身丫鬟跟别的仆妇闲聊，说她主子心里一直憋着口气，恨我当年的施舍是对她的侮辱。
说她这些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踩在我头上，夺走我拥有的一切。”
晚翠听得浑身发抖，气得咬牙切齿：“这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不过是块玉佩，怎么就成了侮辱？王妃，您快把这事告诉王爷啊！只要王爷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定会为您做主的！”
沈清辞苦笑着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