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照片是一间特别小的屋子,屋子里没有任何家具,地上胡乱放着一些纸团,上面有些暗红色的斑斑点点,墙上还有一对镣铐。
这还没完,张清秋又调出来一张X光片,还有诊断证明,上面是我的名字。
老汤面馆如今生意蒸蒸日上,这离不开每一位员工的辛勤付出。为了大家的健康,我效仿那些大公司,为员工们安排了体检。
这张是我去年体检时候照的片子,里面显示我的腰椎,手肘,还有小腿都有陈旧性骨折。
这些也不能全怪我哥的。
我们小时候也没有什么玩具,我哥从小就有个志向,是当警察,他经常用我爸修驴蹄子用的镣铐,绑着我,佯装审问。
十来岁的孩子,又是男孩,没轻没重的,“审问”的时候难免推搡,我又小,就骨折了。
我有点忍不了了,黑着脸想结束这一切:“张清秋,你真的管得太宽了,我面馆很忙的,这些无稽之谈,真的太浪费我时间了,我先回去了!”
张清秋出奇地没做过多纠缠,只是想跟我再回店里,非要打包我的老汤。
对!她不要面,不要肉,不要菜,就要一碗老汤。
“不好意思!我们店,不外卖,不打包,只堂食!”
她笑了:“你的骨汤用的骨头,不会真的不是动物的骨头吧?!Ok!我还是再来的,今天还没有聊到我要的答案!”
5
见了张清秋之后,我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我给店里打了电话,没有特殊的事情,我就直接驱车回家了。
这两年,店里火了,手头也富裕起来,我在这座大城市里安了家。
我把车停好,走到楼下的花园时,便看见父亲。
他的轮椅不偏不倚正对着太阳,白色的大背心都湿透了,贴在身上,额头还在不停地淌汗。
他见我来了,许是高兴,用力地扭动着身体,双手跟鸡爪子一样乱挥,嘴里流着口水发出“嗬嗬”声。
我伸手刚要碰上轮椅,我妈我身后说了一句:“你爸爱晒太阳,你忘了吗?别动他!”
我微微颔首,母亲正怀抱着熟睡的小叶子,在楼下与几位大娘闲谈家常。
我悄然走近,轻轻接过孩子,以无声的动作示意自己先抱孩子上楼。我缓缓步入屋内,将孩子安放在小屋的床上,随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把床下那两个尘封已久的大皮箱谨慎地拖拽出来。
我必须承认,张清秋的出现犹如投入我心湖的一颗石子,搅得我心绪不宁。
她究竟意欲探寻什么,怀揣着怎样的目的,我无从知晓。然而,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极有可能与我哥哥相识,遗憾的是,我对她却毫无印象。
我满心想着在这箱子里翻找一番旧物,或许能从中觅得些许线索,知晓哥哥当年究竟去了何处,遭遇了何事。
他当年离去得那般仓促,除了身上穿着的那几件衣物,竟未带走任何其他东西。
我记得,当初喜欢他的女生都会通过写信的方式对他表达爱意,信里还夹着她们的照片,我哥接过连看都不看就扔了,我又偷偷捡回来,没成想,收集了满满一箱。
我在想或许,张清秋的身影就隐匿在其中。我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看了,小时候我仅仅把他们捡回来,藏起来,但是我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