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明冷声下令：“送人去太医署。”他目光扫过我湿透的袖口与颤抖的指尖，眉头微蹙。
任务完成提示在脑中响起，一股暖流涌入双眼，模糊的光影变得清晰了些。
我“无意”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指尖却触到眼角一丝温热，不是雨，是血。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隐藏线索触发：春杏袖口染渍与林慕言琴谱墨迹含同种西域香灰，伪造证据链闭环已开启”。
我猛然醒悟：看来这种特殊香灰都是春杏不小心沾染的，那本被涂鸦的琴谱，根本是林慕言自导自演，只为废我。
而我，刚刚踩进了她更大的局。
第二天，我禁足未解，但因救人有功，内务府破例送来了炭火和伤药。
黄昏时分，翠袖扶我喝药，门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叩门声。
翠袖警惕地问：“谁？”
门外无人应答，只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个东西。
翠袖开门一看，竟是被救下的春杏，她不知何时醒了，趁着无人注意，偷偷跑到我殿外。
她见我望向她，感激地重重磕了个头，然后飞快地跑走了。
我从翠袖手中接过她塞来的东西，是一张被攥得皱巴巴的纸条。
我慢慢展开，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2
香灰调墨，昭仪亲笔。
我指尖在那粗糙的纸面上轻轻摩挲，系统奖励的百分之十视力，让我能辨认出这歪斜的字迹，也让春杏惨白的脸在我眼中有了模糊的轮廓。
香灰调墨，林慕言，你好毒的手段。
我压下心头冷意，对一旁焦急的翠袖说：“去请张院判来，就说我寒病未愈，想求一味温经散寒的药方。”
张院判来得很快，搭过脉后便要开方。
我却叫住了他，幽幽开口：“院判大人，我记得《药典》第三卷第七页曾注，半夏与附子相克，同用则生大毒，不知我可有记错？”
他捏着笔的手一僵，震惊地抬起头：“苏才人竟知晓如此偏门的配伍禁忌？”
我垂下眼帘，做出温顺的样子：“久病成医罢了。”
张院判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低叹一声，从药箱中取出一本半旧的书册递给我：“这本《香药辨微》老臣也用不上了，便赠与才人解闷吧。只是，才人这一身医理，不像是宫中能学到的。”
我笑着收下，并不言语。
开玩笑呢。我是现代三甲医院的中医科牛马，当年为了评职称，中西医结合的论文没少发，研究中药配伍，对我来说，不算稀奇。
次日，我拄着盲杖，让翠袖扶我“随意”走走。
路过御花园时，我耳朵微动，风声里裹挟着极力压低的交谈声。
我听声辨位，判断出说话的是两个人，一轻一重，轻的是林慕言。
我脚下一崴，直直跌进一旁的茂密花丛，枝上的尖刺瞬间划破了我的手背。
“谁？”林慕言的声音果然响起，带着一丝惊慌。
我狼狈地爬起来，惶恐地朝声音方向福了福身：“昭仪娘娘恕罪，嫔妾眼盲，迷了路。”
她沉默片刻，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柔：“原来是苏才人，起来吧，瞧你这狼狈样子，不如过来喝杯茶歇歇吧。”
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可清冽的茶香中，我却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辛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