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舌尖传来转瞬即逝的麻意。
是西域迷魂香。
原著里，林慕言就是用这迷魂香混入御赐龙井，让陆崇明在面圣时短暂失忆，言语错乱，坐实了“心性不稳，不堪大任”的罪名。
现在，同样的手段居然提前用到了我身上。
我胃里一阵翻搅，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干呕起来。
林慕言脸色一变：“你怎么了？”
我抬起泪眼，空洞的眸子望向她：“昭仪娘娘，这茶，怎么有股烧纸味儿？”
她瞳孔骤缩：“你瞎了，鼻子倒灵。”
“眼盲心清，”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这茶若是进了三皇子的口，怕是要出人命的。”
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任务二：阻止林慕言毒害三皇子。奖励：视力恢复百分之十，陆崇明好感度加十。】
我顾不得林慕言铁青的脸色，抓起桌上那杯茶，转身就走。
夜半，我硬闯了三皇子的值房。
好在夜黑风高，值房偏远，一路上并无人察觉。
到了门口，侍卫拦我，我低声：“你去通报，就说苏才人闻到了‘死人味’，殿下见不见，自己定夺。”
他竟真的见了我。
书房里，龙涎香的味道沉静如水。
我将那杯茶和从《香药辨微》上撕下的一页纸，一同推到他面前。
“殿下若不信，可请张院判查验。迷魂香混入龙井，三盏下肚，即忘前事。此御赐龙井应该前几日就到了您处，而之前已经某人之手加了作料了。”
他沉默了很久，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最终，他问：“你为何要帮我？”
我仰起脸，用依旧空洞的双眸“看”着他：“因为我瞎，所以只看人心。有些人，笑得越是温柔，心肠越是狠毒。”
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我福身告退。
出门的那一刻，我听见他用极低的声音对身后的亲信说：“去查，苏才人入宫后一言一行，一桩都别漏。”
陆崇明的调查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发生过。
直到几天后，宫里传下旨意，太后寿宴在即，命六宫嫔妃同庆。
翠袖喜滋滋地为我挑选衣物，说这种大场面，我们可不能被比下去。
我抚摸着腕上那串温润的佛珠，指尖冰凉。
确实，也该准备一份大礼了。
3
这份大礼，便是要在太后寿宴上，将林慕言引以为傲的才女名声，亲手撕碎。
终于到了宫宴这天，音乐悦耳，歌舞升平。
林慕言身着一袭华丽的服饰，虽坐偏位，但却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
她抱着一架名贵的七弦琴，手指灵活地舞动，弹奏了一曲《凤求凰》，曲调柔情婉转，引得满座之人纷纷称赞。
曲毕，太后微笑着点头，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陆也赞道：“言儿才情出众，在六宫之中首屈一指，应当赏赐。”
林慕言羞涩地行礼谢恩，目光却不经意地瞟向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很快，就轮到我了。
我还没起身，周围就传来一片压抑的嘲笑声。
“苏才人眼睛看不见，这琴可怎么弹？瞎弹吗？”
“可不就是瞎子弹琴，别到时候惊扰了太后。”
林慕言假装大方地用手掩着嘴轻笑，声音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妹妹若真有给太后贺寿的心意，不如就弹奏一曲《盲女吟》，倒也应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