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风依旧维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脸朝着另一边，好像睡着了。
但他放在桌下的手，手指却微微曲着，刚才弹纸团的动作残留着一点不自然的僵硬。
我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犹豫了一下，我慢慢展开那个皱巴巴的小纸团。
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潦草得几乎飞起，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劲儿。
【离林屿远点。】
没有署名。
我的第一反应是荒谬。
他凭什么？
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发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警告？
一股火气悄悄窜上来。
我捏紧了纸团，也抓起笔，在那行字下面用力地写：
【为什么？】
然后把纸团揉回去，趁没人注意，同样用手指弹回给他。
纸团打在他胳膊上，他颤了一下。
他维持着趴着的姿势，手臂慢慢挪下来，在桌下摸索到纸团，飞快攥进手心。
过了大概一分钟，又一个纸团被弹了过来。
这次力道更大，几乎带着怒气。
我展开。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面还用力地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愤怒表情。
我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林屿温和友善，乐于助人，在班里人缘很好。
反倒是他秦聿风，脾气差，喜怒无常，还搞不清状况地乱“投喂”人。
谁更像“不是好东西”？
我气得想笑，直接在那行字下面回：
【比你强。】
再次把纸团丢回去。
这次，他没有立刻回信。
但我能感觉到，旁边那座“休眠火山”的气息变了。
不再是彻底的冷漠，而是压抑着某种沸腾的、即将喷涌而出的东西。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无声的怒气而变得滞重。
10
下课铃终于响了。
他是立刻弹起来，椅子腿再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
同学们开始收拾东西，说笑着准备离开。
林屿也回来了，拿着几份资料走向自己的座位。
就在这时，秦聿风动了。
他转过身，却不是走向门口，而是一步跨到林屿面前。
全班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林屿有些错愕地抬头：“秦同学，有事？”
秦聿风比他略高一点，此刻微微低着头，眼神阴沉，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清：
“你他妈再敢碰我的东西试试？”
林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无辜：
“秦同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碰你什么了？”
“你心里清楚！”秦聿风的拳头攥紧了，手背上青筋隐现。
“少他妈在她面前装好人！你那点心思，骗鬼呢？”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目光却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他疯了？！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屿的脸色沉了下来，“秦聿风，请你放尊重一点，也把话说清楚。我帮助同学，有什么问题？倒是你，莫名其妙地针对我，是想找茬吗？”
“帮助同学？”
秦聿风嗤笑出声，那声音又冷又戾。
“你帮到别人桌洞里去了？还是帮到别人饭碗里去了？用不着你瞎好心！”
林屿似乎被他的粗鲁气得够呛，脸涨红了，“你！不可理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