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整个人缩进检修口的瞬间——
轰隆!
头顶的管道壁被整个撕开,净化者那只巨大的、闪烁着红色扫描光的主传感器探了进来,冰冷的光线瞬间充满了这个检修舱底部,锁定了刚爬进检修口的苏禾!
没有任何停顿,一道能量束蓄能的光芒在传感器下方亮起。
苏禾瞳孔缩成针尖,拼命向检修管道深处挤去!
炽热的光流擦着她的脚踝射入管道,猛烈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她狠狠推向管道深处,天旋地转,无数火星和灼热的金属碎片在她身后飞溅。
她不知道自己滚了多远,直到重重撞在一个坚硬的障碍物上才停下。全身无处不痛,耳鸣不止,几乎昏厥。
挣扎着回头,来的方向已经被炸塌的管道彻底堵死。暂时安全了。
但没等她喘口气,撞到她后背的那个“障碍物”动了一下。
冰冷的、金属的触感,抵住了她的后颈。
一个嘶哑、扭曲,但依稀能分辨出属于人类男性的声音,带着极度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在她耳边响起:
“别动。”
“你身上……为什么有‘祂’的血?”
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苏禾的后颈皮肤,激得她汗毛倒竖。嘶哑的声音在狭窄黑暗的管道里回荡,每一个音节都透着绷紧的警惕和某种深切的厌恶。
“祂”。这个称呼让苏禾心脏骤停一拍。指的是陈砚?那个被系统称为“管理员”的存在?
她全身肌肉绷紧,保持在绝对静止的状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肩胛的伤口和身上无数擦伤火辣辣地疼,但抵在后颈的那东西更致命——像是一截粗糙的金属管,或者某种武器的枪口。
“说话。”背后的声音催促道,力度加重了些许。
苏禾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痛。“……我杀了他。”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管道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净化者仍在拆解什么的沉闷撞击声作为背景音。背后那人的呼吸声粗重而压抑。
许久,那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扭曲腔调:“你……杀了‘祂’?一个清道夫?”‘清道夫’三个字被他念得极其讽刺,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秽物。
“我不是清道夫。”苏禾立刻否认,试图抓住一丝机会,“系统……那游戏……说我是玩家。但我……”
“玩家?”对方打断她,发出一声短促而难听的嗤笑,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玩家可不会带着‘祂’的血掉进垃圾处理层,还被‘净化者’追得像条瘸腿的鬣狗。”
他顿了顿,金属管在她颈后碾了碾,“更不会被标记为‘高优先级污染源’。”
他也能看到系统标记?或者说,他有什么方法感知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我完成了终极任务,然后一切就变了。
他说……系统说那是游戏。陈砚……尸王……他死了,然后有东西从他身体里出来……”
她尽可能简洁地描述那荒诞剧般的一切,金色的符文,强制启动的协议,还有那冰冷的“清道夫”标识。
她隐去了自己试图选择“退出”和获得临时权限的细节,只强调被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