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惊悚感瞬间攫紧喉咙。
这不是寻常的画作。那笔触里浸透的,是几乎要破纸而出的贪婪注视,是日夜不休的囚禁般的临摹,是…一种令人头皮炸开的、疯狂而病态的占有。
从最初的惊鸿一瞥,到后来我病中昏沉的模样,时间在墙壁上无声流淌,而画中人的睡颜,被无数个夜晚那双幽深的眼睛反复描摹、吞噬。越到后来,那画技愈发精湛,可画幅间弥漫的情绪却愈发浓稠、黏腻,几乎令人窒息。眼底翻涌的,是足以将人溺毙的偏执深渊。
我踉跄着向后退,脊背猛地撞上一片温热坚实的胸膛。熟悉的龙涎香气瞬间裹挟而来,却再无半分暖意,只余冰彻骨髓的寒意。
一双手臂如铁钳般自身后缠了上来,将我死死锁进怀里。温热的唇贴上耳垂,气息滚烫,声音却轻柔得宛如情人低语,带着一丝被撞破秘密后反而彻底释放的、扭曲的愉悦和喟叹。
“既然发现了…”
后颈猛地一痛!他竟张口咬住了那处自幼便跟着我的、淡红色的月牙状蛊印,齿尖研磨,带来一阵战栗的刺痛和诡异的酥麻。
他低哑的轻笑震动着胸腔,也震碎了我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
“那就乖乖让孤关一辈子。”
2 金笼锁心
那声低哑的轻笑,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耳廓,瞬间冰封了四肢百骸。
我猛地一颤,如同被烫到般想挣脱,可那环在腰间的臂膀纹丝不动,甚至收得更紧,勒得我几乎喘不上气。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脊背,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隔着薄薄的寝衣,传来滚烫到骇人的温度。
“殿…殿下…”声音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恐惧的寒霜,“放开我…”
“放开?”上官鹤的唇仍贴在我后颈的蛊印上,说话时细微的震动混合着湿热的吐息,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齿尖不轻不重地又碾磨了一下那脆弱的印记,引得我痛呼一声,软了腿脚。
“一汀还以为,”他的声音慢条斯理,却字字砸得人心头发沉,“撞破了孤的秘密,还能像从前一样,撒娇耍赖就能蒙混过去?”
他的手臂箍着我,半强迫地让我转过身,直面他。
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那双凤眸里平日里刻意压制的深沉此刻全然溃堤,翻涌着漆黑粘稠的、几乎要将人吞噬殆尽的欲念和偏执。唇角勾着一丝弧度,却无端令人胆寒。
“不是想知道孤每晚试什么药?不是总好奇为何你病愈后,孤却从不让你离开东宫半步?”他抬手,冰凉的指尖缓缓抚过我的脸颊,那触感如同毒蛇游移,“现在,一汀可明白了?”
我浑身抖得厉害,拼命向后缩,却被身后的墙壁和他困死在方寸之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视线里他扭曲的笑容模糊成一片骇人的影。
“为什么…殿下…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他低笑,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灼热的呼吸交缠,“因为从孤第一眼在御花园见到你,就知道,你合该是孤的。”
他的指腹摩挲着我的下唇,力道带着某种宣告所有权的意味。
“你的命是孤用血和药吊回来的,你的安宁睡颜是孤一笔笔刻进心里的。一汀,你早已从里到外,都打上了孤的印记。”他的目光落在我后颈,那里被咬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发烫,“这蛊印…倒是省了孤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