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女对着我行礼，眼神却不敢正看我。
我听到她说哥哥要找我。
便跟着她去了。
却被她不动声色地向池边引去。
脚下的石板湿滑，才走两步。
我便闻到了一丝不对劲。
石板上似乎有奇怪的味道，好像被人抹了油。
下一瞬，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力道！
我整个人朝着池中栽去。
耳边的风声呼啸，荷叶的绿影迅速放大。
就在这时。
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猛地一拽！
「别…怕！」
我被拉回池边，跌进一个温热却微颤的怀抱。
是萧璟澹。
他气喘得厉害。
手臂抱得紧紧的。
「谁…敢…推我的…妹妹！」
他结结巴巴地吼，眼神凶得像要杀人。
那宫女脸色一白，跪下连连磕头：
「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奴婢脚滑……」
我抬手拦住了萧璟澹，想要告诉他：
「我没事。」
喉咙依旧发不出声音。
我拽了拽他的衣角，摇摇头。
他怔了怔。
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可那双眼睛仍死死盯着那宫女。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
转身看向那宫女，目光冰冷。
她瑟缩着低下头，不敢再看我一眼。
系统忽然在我耳边低声——「这是她的人。」
我不用问「她」是谁。
裴月姬才进宫不到一日，就已经将手伸到我这里来了。
太子哥哥，当真宠她。
离开御花园的路上，萧璟澹一直半步落在我身后，不远不近，暗暗戒备。
快到凉亭时，他忽然在我身后低声道：
「你…你别怕…有我…我保护你。」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阳光落在他黑白分明的眼里。
那里面，是笨拙却真诚的保护欲。
10
宫宴结束。
我被太子丢进侯府。
萧璟澹只是比我大几个月，自己还是个孩子。
他是老侯爷唯一的儿子。
但结巴，说话又慢。
进了侯府，他总是爱缩着肩走路，被府中人当成笑话。
第一天，他牵着我走过回廊，被前方几个表兄弟拦住去路。
「贱妾生的儿子，出去一趟，还带了个哑巴回来？」
「不会，是你那死鬼妈生的吧？」
他们哈哈大笑。
萧璟澹的眼中，迅速浮现出愤怒。
最年长的那个，用脚踢翻了萧璟澹手里的木盒。
里面的小木雕散落一地。
被他踩得粉碎。
「瞪什么瞪，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小子，进了一趟宫，真以为自己是世子呢？你不过是我姑妈好心养着的玩意儿。」
萧璟澹垂着头。
不再说话。
蹲下去捡，手背被鞋尖狠狠踩了一下。
他疼得指尖颤，却一声不吭。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侯府，他一直忍着。
我蹲下来。
替他一颗颗捡起碎片。
小心放进袖子里。
然后抬起头。
脖子一歪，手伸直。
对那几个笑得得意的少年做出狰狞恐怖的鬼脸，朝他们直直蹦过去。
「什么东西！晦气晦气！我们走！」
少年们推推搡搡，吓跑了。
我冷哼。
回到院子，我找了胶水，把木雕一片片粘好，再放回他书桌上。
「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