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煞白，气喘吁吁，却一步不退地站在我面前。
「她…是我妹…妹。」
太子眯起眼，唇边浮出一抹轻蔑的笑。
「好好看着裴蓉，若她敢伤害月姬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璟澹攥紧木剑的手在发抖，却倔强地抬起下巴。
「她…护过我，我自然…要护她。」
空气一瞬间凝固。
太子的目光像刀锋一样在我们身上来回扫过，最后收回手，转身回到案后。
「你们走吧。」
我们出了书房。
夜风扑面而来。
我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15
夜色如墨，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吹得灯影摇摇欲坠。
我坐在床榻上，眼眸垂下。
我想起哥哥。
还是小孩时，我发了高烧，他哄着我入睡，守着我一夜。
安慰我说：
「妹妹不怕，哥哥在。」
「宿主，这不是你的哥哥。」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沙哑中带着无法言说的沉重。
我的面容淡漠，在脑海里和它对话：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
我抬眼，想要缓和气氛：
「话说，你们系统的声音，都这么难听吗？」
系统沉默了几秒：
「也不都是，也有很多好听的。」
我还想打趣它，却听到萧璟澹在门口说话的声音。
他拦住送药的下人，要亲自送来。
萧璟澹说要护着我。
他一直抱着木剑坐在台阶上，不肯离开。
萧璟澹端着一碗药，敲门走进来。
药碗太烫，他握得小心翼翼，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却一声不吭。
「妹…妹…喝，喝这个。」
他结结巴巴，声音紧张到发颤。
我盯着他细瘦的脖颈，忽然想起下午在太子宫殿时，宫人们闲聊时的话。
「那结巴世子的舌头啊，是被下过药的，不然哪会说话打结？」
我接过药，抓住他的手，在纸上写：
「萧璟澹，你身上的毒，谁下的？」
他愣了好几秒，低下头，眼神藏在阴影里。
很久，才吐出几个字：
「不…知道。」
他的手指颤抖着。
那是一种习惯性的收缩，像是被长期压迫和威胁养成的本能。
系统轻声和我说：
「他结巴，是因为有人在他很小的时候，给他下了伤身的药，损了舌根的筋脉。」
我呼吸一窒。
下药的人必然想让他终生成为废物。
在侯府这种地方。
他一个人。
连苟活都难。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的笑总是小心翼翼，为什么他会护着我这个哑巴。
因为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一样的。
天生被抛弃的多余之人。
我开始暗暗的想。
侯府里，有太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或冷漠，或带着恶意的衡量。
他的院墙外，总有陌生人徘徊。
偶尔还会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却在被察觉前迅速消失。
萧璟澹的命，被很多人盯着。
我低下头，指尖抚过玉扣。
和系统对话：
「这一世，不会再有任何人，从我身边被这样推向深渊。」
萧璟澹望着我，在一旁轻声叫我：
「妹…妹…你在想…什么。」
我抬头，对他露出一个很轻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