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挪到厨房门口，探头往外看。
客厅里，那个放书的简易书架倒了。书和零碎东西撒了一地，几本厚书还把茶几上的水杯砸翻了，水正顺着瓷砖缝到处流。
那架势，像是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才倒的。
可屋里一点风都没有，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那书架虽然不重，但也不至于自己就躺下了吧。
我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客厅。窗帘拉着，沙发底下藏不了人，电视黑屏里映出我惊慌失措的鬼样子，还有这一地的狼藉。
什么都没有。
只有这一片混乱，实实在在地告诉我，刚才肯定有什么看不见的“力气”发作了。
是警告？还是……气我发现了草莓？或者看见我拿刀了？
手里的手机突然“嗡”地震了一下，吓得我差点把刀扔了。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林薇”。
我像快淹死的人抓到救命稻草，赶紧接起来，嗓子哑得不像自己的：“……喂？薇薇？”
“晚晚？你怎么了？声音这么怪？”林薇那边有点吵，像是在街上，“我刚开完会，想起你这两天赶稿，是不是又熬夜熬傻了？还活着没？”
听见她熟悉的声音，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紧紧攥着手机，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薇薇……我……”话堵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说镜子上的口红？说屋里多了别人的头发和字条？说电脑手机闹鬼？说书架自己倒了？她能信吗？肯定觉得我疯了。
“我……我家好像进人了。”我挑了个最“正常”的说法，声音压得极低，好像怕被那“东西”听见。
“啥？！”林薇的声音瞬间绷紧了，“进贼了？你没事吧？报警没？你现在在哪儿？”
“不是贼……”我语无伦次，“东西没少，倒是多了些……怪东西。还有痕迹……”我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书架，心脏又抽了一下。
“痕迹？晚晚你别吓我。门锁好了吗？我马上过来！”
“别！你别过来！”我脱口而出，一股没由来的恐惧猛地攥住我——不是怕自己出事，是怕她来。不能把她也扯进这滩浑水里。“……可能就是我太累了，看花眼了。”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我没事，门锁得好好的。我歇会儿就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薇显然不信：“苏晚，你听着，你这声音绝对不对劲。不管怎么回事，你现在立刻去检查所有门窗。要么我过去，要么你收拾东西来我家住。选一个。”
她的语气没得商量。我乱糟糟的脑子飞快转着——离开这儿？去个正常的地方？这念头太诱人了。
可另一个念头像冰锥一样扎进来：这“东西”会跟着我走吗？如果它真跟什么平行宇宙有关，或者就是缠上我了呢？把薇薇也拖下水怎么办？
而且，心底深处，竟然还有那么一点该死的好奇。它到底是什么？想干什么？那草莓，那哼的歌，那照片里的手……好像都在指向什么。
“晚晚？说话呀！”林薇在那头催。
“……我收拾一下，去你家。”我做了决定。先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喘口气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