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关着的。严丝合缝。白色门板安静矗立,空无一物。

屏幕反光错觉?又是眼花?

几乎同时,笔记本风扇突然疯狂旋转,发出刺耳尖啸!屏幕闪烁几下,彻底死机。

桌角手机自动亮起。没有通知,没有来电。屏幕上只有一行手写字迹,墨迹宛若干涸的血:

“你看得见我,对吗?”

字迹娟秀,与冰箱上那张便签,如出一辙。

手机屏幕亮得扎眼,那行字简直像刚写上去的:“你看得见我,对吗?” 就跟我早上在冰箱上看到的那张便条一模一样,清秀得有点过分。

我“啪”地一下把手机扣桌上,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一跳。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喘气都带着颤音。不是幻觉,绝对他妈的不是。这屋里肯定有别的东西,它知道我察觉了,它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呢。

怕到极点反而横下心了。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跟砧板上的肉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抄起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解锁,直接点开相机——说不定能拍到点什么?虽然这想法蠢得跟恐怖片里送人头的配角似的,但我还是举着手机,像握着一把没子弹的枪,慢慢扫过书房。

镜头里的书架、书桌、沙发、窗台……正常得让人憋屈。只能听见我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连前置摄像头都开了,照出来的也只有我那张惨白的脸,和后头空荡荡的屋子。

啥也没有。

正想泄气地把手机扔下,眼角余光瞥见窗台上那盆被浇透了的“静夜”。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把镜头对准它,放大,再放大。湿漉漉的木头窗台上,水渍晕开的地方,好像……有个印子?

很浅,得眯着眼仔细看才能分辨出来——像是用指尖蘸着水画的,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心形?或者说根本就是随便划拉了几下。说不清。但这种“说不清”,像有蚂蚁在神经上爬,痒得让人发疯。

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紧张了这么大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吃点东西也许能清醒点。

我像个贼似的踮着脚飘进厨房,竖着耳朵听任何一点动静。地上的方糖还摊在那儿,像下了层薄雪。我绕开它们打开冰箱,冷藏室的灯刺得眼睛疼。

之前贴便签的地方光秃秃的。但我那盒牛奶,被挪到了最里头。旁边多了盒草莓,红得吓人,跟假的似的。

那草莓看着倒是新鲜,绿叶子支棱着,像是刚洗过,还挂着水珠。甜腻的香气冲鼻子,都快把那股阴魂不散的栀子花味儿盖过去了。

谁放的?

胃里一阵翻腾,那点饿劲儿瞬间没了,只剩下恶心。这玩意儿能吃吗?哪儿来的啊?

“哐当!”

身后猛地一声巨响!我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跳起来,后背“砰”地一声撞上冰箱门。

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听着像是什么重东西砸地上了。

肾上腺素“嗡”地一下冲上来,反倒把恐惧压下去不少。我一把抓起料理台上的水果刀,刀刃在昏暗里反着光。手死死攥着刀把,指关节都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