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牌，切牌，抽牌。一套流程韩蛋蛋做得行云流水，试图营造神秘氛围。她翻开代表“近期重点”的牌面，心里咯噔一下——逆位的宝剑骑士，叠加一张正位的恶魔。
好家伙，这牌阵……冲击、冲突、不受控的欲望、有点作死的倾向。
她轻咳一声，努力组织语言，既要点出问题，又不能吓跑客户（毕竟这么帅的客户少见）：“嗯……先生，牌面显示，您近期可能需要特别注意一下。能量有些混乱，容易陷入某种……执念或者冲突里。行动前最好三思，避免过于激进，不然可能会有一些……呃，不太好的后果。”
男人没什么反应，只抬了抬下巴：“具体点。”
3.
韩蛋蛋硬着头皮，指尖点在那张狰狞的恶魔牌上，声音放得更轻更玄乎：“就是……可能会遇到一些挑战，甚至……有一些小小的血光……”
“血光之灾？”他替她总结了，语气里听不出信还是不信。
“啊，可以这么理解，但也不一定就是字面意思，也可能代表情绪上的剧烈冲击……”韩蛋蛋赶紧找补，心里狂呼：大哥你配合点行不行，给点反馈啊！这单要是成了，说不定能多加一份鹅肝手握！
男人沉默地盯着那几张牌看了几秒，然后，抬起眼，目光像实质一样钉在韩蛋蛋脸上。接着，他慢条斯理地从夹克内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啪一声展开，递到她眼前。
那黑色证件上，警徽威严无比。
“算得挺准。”陆铮——证件上的名字——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勾了一下，但眼神比刚才更冷，“我确实即将面临一场‘冲突’，对象就是你。涉嫌利用迷信活动诈骗，扰乱公共秩序。韩医生，”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姓氏和职业，显然有备而来，“你这‘血光之灾’，我这就让你应验。收拾东西，跟我回所里一趟。”
韩蛋蛋脸上的甜笑瞬间冻住，裂开，碎了一地。手里的塔罗牌啪嗒掉在绒布上，那张逆位的宝剑骑士嘲弄地看着她。
omakase……飞了。还可能附赠一副银手镯和派出所一夜游。
……
4.
派出所的询问室里，光线白惨惨的，照得人无所遁形。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
韩蛋蛋蔫头耷脑地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对面是已经脱下夹克、只穿着警用衬衫的陆铮。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肩背宽阔，坐得笔直，正在做笔录，钢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每一笔都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另一个年轻警察在旁边操作电脑记录。
“姓名。”
“韩蛋蛋……”声音有气无力。
“职业。”
“市第一医院心外科医生……”
“知道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摆摊……算命……”韩蛋蛋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太丢人了！要是被科室里那帮家伙知道，她能当场表演一个原地蒸发。
陆铮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利用封建迷信活动牟利，虚假宣传，欺骗市民，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