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他纳妾前夜,我连夜收拾细软跑路。
>上辈子为他耗尽心血,他却说:「正室要有容人之量。」
>这辈子我直接嫁给小商户,日子平淡却舒心。
>直到某日门前马蹄声骤停,他红着眼闯进来:
>「卿卿,跟我回去,我遣散了所有妾室。」
>我抱着女儿轻笑:「大人认错人了,这是您的第17位外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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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那日,哭得最伤心的,竟是府里那群莺莺燕燕。
她们扑在我的棺椁边,涕泪横流,仿佛死了亲娘。我知道,她们哭的不是我,而是哭她们即将失去的安稳靠山,哭那个再也不会宽厚待她们、发放丰厚月例、替她们周全打点的当家主母。
在我穿进这个朝代的第二十年,这出戏,终于唱完了。
什么一品诰命,什么卿氏商行,什么儿女双全……世人眼里顶顶成功的穿越人生,内里早已被蛀空,只剩一捧灰烬。
宋廉给了我一切,独独吝啬那一点“唯一”。他只是像所有封建男人一样,纳妾,一个又一个。所有人都说,首辅大人嘛,这再正常不过。
我也曾一遍遍读女德女戒,告诉自己,这是古代,要认命。
可每次与他欢好过后,我还是会冲到净房,吐得昏天黑地。恶心,一种跗骨之蛆般的恶心,啃了我二十年。
现在,我终于可以死了。
意识涣散时,耳边是阿念阿昭撕心裂肺的“阿娘”,是乱糟糟的脚步声,是他带着一身风尘扑到床前,哑着声问:“卿卿,你怨我么?”
我用尽最后力气,扯掉他强套在我腕上的那串佛珠。
“宋廉,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平白……脏了我轮回的路。”
佛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真好,总算说了句真话。
……
再睁眼,红烛高燃,喜字刺目。
身上是繁复的嫁衣,头上凤冠沉重。我愣愣看着铜镜里那张鲜妍稚嫩的脸,指尖触及,冰凉一片。
这不是二十年前,我嫁入侯府的新婚夜吗?
“小姐,您怎么自己把盖头掀了?”贴身丫鬟春熙推门进来,见状急得跺脚,“快盖上,姑爷、姑爷他马上就来了!”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今天是什么日子?”
春熙被我的脸色吓到,结结巴巴:“明、明成三年,十月初八,您和小侯爷的大喜之日啊……小姐您怎么了?”
明成三年,十月初八。
我回来了。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之前。
这个时候,宋廉还未纳妾,我们还曾有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时光。他甚至曾屏退下人,拉着我的手,眼睛亮得灼人:“卿眉,我宋廉此生,有你一人足矣。”
多天真的谎话,当年的我竟信了。
胃里熟悉的翻涌感又来了。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我推开她,冲到窗边,深吸了几口冰冷的夜气,才压下去那阵恶心。
不能吐。现在还不能。
按照记忆,前世的今夜,宋廉会被灌得半醉进来,我们会饮合卺酒,会笨拙地圆房。然后,在半年后,他会带回第一个妾室,那个楚楚可怜的表妹。
从此,噩梦开场。
“小姐,姑爷往这边来了!”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
脚步声隐约从前院传来,带着男子的笑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