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粗暴的拍门声,砰砰作响,几乎要砸碎那扇并不厚重的木门。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种来势汹汹的架势,绝非常人。
姜呈安从铺子里赶回来,脸色有些发白,按住我的肩膀:“你别出去,我去看看。”
他刚走到院中,那扇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沉重的木门砸在地上,发出轰然巨响。
光影错乱间,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一身玄色锦衣,风尘仆仆,却掩不住通身的矜贵与戾气。
他一步步走进来,靴子踩在碎木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目光如鹰隼,死死钉在我身上,掠过我荆钗布裙的打扮,最终落在我怀里的阿满身上。
那眼神,疯狂、偏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毁灭一切的阴鸷。
我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彻底冻结。
宋廉。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三年了!我已经躲了三年了!
姜呈安下意识挡在我身前,声音发紧:“这位大人,您、您是何人?为何强闯民宅?”
宋廉看都未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地上的一粒尘埃。
他的眼睛只看着我,猩红可怖,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石磨过:
“卿卿……”
他朝我伸出手,指尖甚至微微颤抖。
“别闹了。跟我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每一个字都浸着痛楚和某种自以为是的深情:
“我已经……把她们都遣散了。一个不留。”
“从今往后,侯府只有你。我再也不会惹你伤心。”
“卿卿,我们回家。”
院子里死寂一片,只有阿满被吓得往我怀里缩了缩,小声啜泣起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为情所困、狼狈不堪的男人,只觉得无比荒谬,无比讽刺。
遣散了?
他以为这样,就能抹平前世二十年的恶心?就能填补那无数个孤枕难眠、心痛如绞的夜晚?
他凭什么觉得,他不要了,我就该感恩戴德地回去?
我轻轻拍着阿满的背,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势在必得、又因我的沉默而逐渐焦灼的眼。
然后,我缓缓地,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笑。
“这位大人,”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