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像一道晴天霹雳,将我彻底劈懵了。
通敌叛国?
我哥哥?
那个十三岁上战场,为大梁戍守边疆十几年,浑身都是伤疤,把家国看得比命还重的哥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疯了一样冲到冷宫门口,用力拍打着那扇永远也打不开的大门。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萧景琰!让他来见我!”
“这是诬陷!是柳轻芜的阴谋!”
除了柳家,还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我们苏家?
我嘶吼着,叫喊着,直到嗓子哑了,手心拍出了血。
门外,除了风声,什么回应都没有。
春兰抱着我,哭得喘不过气。
“娘娘,您别这样,您会伤了自己身体的……”
“身体?”
我惨然一笑,“春兰,我们苏家都要没了,我还要这身体做什么?”
哥哥一倒,我爹爹在朝中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苏家,完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要见萧景琰,我一定要见他。
就算要求,要去跪,要去磕头,我也要把哥哥救下来。
那天夜里,下起了鹅毛大雪。
我换上了一身单薄的素衣,跪在了冷宫的院子里,朝着紫宸殿的方向。
春兰给我披上的斗篷,被我扔到了一边。
我要让他看到,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决心。
雪花落在我的头发上,脸上,很快就融化成冰冷的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我的膝盖渐渐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冻得像一根冰棍。
可我不能倒下。
我死死地撑着。
我不知道跪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就在我的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一双绣着金龙的黑色靴子,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费力地抬起头。
萧景琰撑着一把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比这风雪还要冷。
“苏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与讥讽。
我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冻僵了,发不出声音。
我伸出冻得通红的手,用力抓住他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陛下……我哥哥……是冤枉的……”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完整的话。
他轻嗤一声,一脚踢开我的手。
“冤枉?”
“从你兄长军帐中搜出的通敌书信,铁证如山,你跟朕说他是冤枉的?”
“那是伪造的!”我急切地辩解,“是柳家!一定是柳轻G芜他们……”
“够了!”
他粗暴地打断我,“又是柳家!苏晚,你除了会攀咬轻芜,还会做什么?朕真是看错了你!”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是吗?”
他没有回答,但那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跪在这里,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根本不信我,不爱我,一心只想置我于死地的男人?
我慢慢地,从雪地里站了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但我还是站稳了。
我不能在他面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