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蹊跷法?”张武挑眉,语气带着点挑衅。
他早听说了,镇上有个瘸腿的“瘟神”老仵作,整天神神叨叨。
“眉心被人连皮带肉挖了个碗口大的洞!人枯干得只剩皮包骨头!大腿根上有两个像毒蛇牙咬的小洞!手里还攥着带血的草!还有!”陆昇猛地盯住张武,“刚才,有个畜生玩意儿在那边灌木丛里盯着我!”
张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那片黑压压的林子,嗤笑一声:“陆先生,现在办案讲究规矩!
狐仙索命?怕是凶手故弄玄虚!尸体,我会运回去交给省城的仵作查验!”
“等她运到省城,什么证据都烂没了!”陆昇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人死在这儿!根子就在这儿查!”
“你!”张武被他的气势一压,脸上有点挂不住。
镇长这时满头大汗跑来打圆场:“哎呀,两位都消消气!张队长,这……这案子邪性,老陆他懂这路数……要不,让他再看看?”
张武哼了一声,没再阻拦,但看陆昇的眼神更不善了。
陆昇没理他,瘸着腿又下去了。他在小芸尸体周围一寸寸摸,重点检查那堆模糊不清的脚印和痕迹。
“脚印……小的像是小芸的。大的……太乱,像爪印又不像。”
陆昇心里盘算,指尖突然触到一块湿冷的、发粘的泥巴。他凑近闻了闻,一股子刺鼻的怪味冲得他眉头紧锁。“药味?还混着腥气?”
他用小刀刮了点下来,用油纸包了,随后急匆匆返回。
等返回栖霞镇的时候已经入夜。
陆昇没回他那破土屋,而是摸黑溜到了李娘子的药铺后门。
他轻轻的叩了几下门,门很快开了条缝,李娘子眼睛红肿,但神色已经稳住了些。
“陆昇哥……有发现吗?”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希冀。
陆昇闪身进去,把油纸包和从坳子里带回来的那几根沾着黑血的蓝蓟草摊在桌上。
“看看这个。”他指着那泥巴,“认得出来路不?”
李娘子凑近了细闻,又沾了点尝了尝,脸色倏变:“这东西……叫‘麻僵散’,加了大量的蟾酥、断肠草!能让人浑身发僵、心乱跳!熬好的成品深绿色,又腥又辣!但这股子腥气……像是还掺了死人身上才有的东西!”
她看着陆昇,“这东西药力很猛,以前都是官府拿来对付悍匪恶徒的!镇上有本事熬这玩意的,只有……”
“济世堂?”陆昇接口。因为半年前济世堂的老先生病死了,所以他记得比较清楚。
李娘子点头,声音更低了,“前天王家药铺的三爷,就是管药工的,还来我这儿问过大血藤,还说要得急,量不小!说是配跌打酒。现在想想……”
大血藤!活血?麻僵散让人发僵……这两味药要是一起给人用了……陆昇脑子里的线头猛地扎到了一起!小芸那干瘪的尸身仿佛又在眼前晃动!强行抽血?!他心头剧震。
“还有!”陆昇指着那带血的蓝蓟草,“小芸握得死紧!那或许是重要线索”
李娘子努力回想,手指比划着:“她……她那天早上出门前,好像比划说……后山坳……石头缝缝……有光……晃……‘坏东西’?”她模仿着小芸的动作,指向地面,然后做出刺目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