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冰冷而疯狂的念头瞬间窜入句芒的脑海——
这陷阱,要回收核心!
幕后之人,根本不在乎谁来,甚至不在乎玄冥是否出手阻拦!这阵法的最终目的,或许就是要将这枚已被“污染”和“使用”过的鳞片,彻底销毁或转移!
“休想!”
句芒和玄冥几乎同时出声!
两人暂时抛下了对彼此的杀意,目光同时锁定那正在下沉的鳞片,不同的神力再次涌动,就要不顾一切地强夺——
枯木深处,那枚只剩一小半还露在外面的暗红色逆鳞,猛地剧烈震颤起来。
鼓那痛苦扭曲的嘶鸣,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疯狂,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警告,狠狠刺入两人的识海:
“滚……开!!!”
第五章 冬藏之秘
句芒的质问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破弥漫的尘埃与死寂。他周身残存的神力因暴怒而明灭不定,脚下焦土受其牵引,竟又挣扎着冒出几丝微弱却尖锐的绿意,如同濒死者的指甲,抠抓着这片吞噬了一切的大地。
玄冥缓缓站直身体。她冰甲上的裂痕正在缓慢弥合,周身寒气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反而透出一种深沉的、近乎疲惫的冷寂。她并未看句芒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冰蓝色的目光落在那截已彻底死寂的枯木上,仿佛能穿透其表象,看到内里已然消失的空洞。
“加速?”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那份杀伐果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晦暗,“此阵‘归寂’之仪,一旦触及逆鳞核心,便不可逆转。或早或晚,它都会沉入地脉深处,连同一路所‘藏’的所有生机,汇入它该去的地方。”
她微微偏头,冰冷的视线第一次真正落在句芒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审视:“我出手,非为阻你,亦非助它。只是不想你我皆沦为这‘归寂’最后的祭品,被它拖入地脉,一同‘藏’了。”
“归寂?祭品?”句芒瞳孔收缩,强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逼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邪阵?鼓的鳞片为何会成为核心?玄冥,你究竟知道多少?!”
玄冥沉默了片刻,周围只有风声呜咽,以及那些正在缓慢化作飞灰的根须残骸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她抬起手,指尖一缕极细微的苍蓝寒气萦绕,轻轻点向虚空。
寒气过处,空气微微扭曲,浮现出片刻前那邪阵运转时残留的、凡人不可见的能量轨迹——无数细密的黑气如同蛛网,以枯木为核心,深深扎入大地,并非胡乱汲取,而是遵循着某种古老而严酷的规律,精准地抽干每一丝生机,汇向一点。
“此非寻常掠夺之阵。”玄冥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它名‘冬藏’,效仿的……是真正的冬之法则。”
句芒心神剧震。冬藏?四季轮转,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乃天地正理。藏,是为了更好的生。可眼前这阵法,藏去的只有死寂和虚无!
“你看它轨迹,”玄冥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能量线条,“它并非漫无目的吞噬。它只取‘萌’意初生、最为纯净的那一点本源生息,如同……截取河流最初的泉眼。万物失其‘萌’,自然枯死。而这被截取的生机,并未消散,而是被强行‘藏’了起来,通过地脉,输往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