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最后，是他和最后一个医生的对话。
「戚总，沈小姐的大脑海马体有自我修复迹象，她的记忆碎片正在不受控制地拼接。药量再加下去，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脑损伤。」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戚司喻的声音冷酷如冰，「一周后的发布会上，我必须拿到‘龙骨计划’。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全家收尸吧！」
我握着鼠标的手，指节泛白。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许蔓的声音，她带着几分醉意，语调轻佻：
「哟，姐姐，一个人偷偷摸摸在这儿干嘛呢？想找回你那点可怜的记忆啊？」
她摇曳着走了进来，一把夺过我的鼠标，屏幕上赤裸裸的音频文件就这么暴露在她眼前。
3
许蔓脸上的醉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怨毒。
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叫道：「沈书禾！你……你恢复记忆了？！」
我继续扮演着那个茫然无措的失忆病人，歪着头，指着屏幕上的单词问她：「疗……程……记……录？这是什么意思？蔓蔓，这是我的病历吗？」
看到我天真懵懂的样子，许蔓的表情从惊恐转为极度的鄙夷。
她嗤笑一声，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坐到电脑前，轻车熟路地把文件拖进了回收站，再进行粉碎。
做完这一切，她才扭过头，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跟你这种脑子坏掉的蠢货真是没话说。」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对了，姐夫说顶楼的家庭实验室装修好了，一直想带你去看看，给你个惊喜呢。择日不如撞日，走，我带你去。」
她不由分说地拽着我上了顶层。
这里，曾经是我父亲的专属实验室，收藏着他所有的手稿和心血。
戚司喻曾向我承诺，会把它改造为我们未来的研究室，继承我父亲的遗志。
电梯门打开，刺鼻的香水味和酒精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
精密仪器上搭着蕾丝内衣，价值千万的数据分析仪旁边，是成堆用过的计生用品。
墙上挂着的我父母的合照，镜框上还留着几道暧昧的水痕。
这哪里是实验室？
这分明是他们的淫窝！
许蔓很满意我脸上血色尽褪的表情，她得意地倚在试验台旁，点燃一根女士香烟。
「怎么样？姐姐，惊喜吗？」
她吐出一个烟圈，吹向我父母的照片，「其实，我早就想把这两张晦气的老脸给扔了。不过姐夫说，留着它们，方便刺激你。说不定哪天你看着它们，就忽然想起‘龙骨计划’的密码了呢？」
她缓缓踱到我面前，伸出涂着鲜红指甲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
「你真是可怜啊，沈书禾。你以为你失去的只是记忆？不，你失去的是一切。戚司喻爱的本来就是我，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你们沈家的钱和你脑子里的东西。现在，钱快到手了，东西也快到手了，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呢？」
「司喻不会……」我颤抖着反驳，像一只绝望的小兽。
「不会？你问问他，这三年来，他碰过你一下吗？」许蔓的笑声像淬了毒的刀子，「他嫌你脏！他说你那个空洞洞的脑子让他恶心！他每天抱着我的时候都说，只有我的身体，才能让他感觉到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