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日子,似乎终于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林屿的病情一天天好转,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那点神土,他偶尔会极小心地分出微不可查的一丝,混在喝的水里,他似乎能感觉到,腿上的陈年旧伤,那总是阴冷的痛楚,减轻了那么一丝丝。

忠伯干劲十足,又开垦了一小片地,小心翼翼地用“处理”过的种子扩大种植。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能悄悄过段安稳日子时,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这天傍晚,一个穿着体面、却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家丁,出现在了溪口村,径直打听着,找到了林屿家那破旧的篱笆院外。

为首那人眯着眼,打量着这破败的茅屋,嘴角撇了撇,扬声道:“里面的人,出来回话!我们是镇上王员外家的人,听说你们这儿,有点不寻常的‘好菜’?”

忠伯正在屋后忙活,闻声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锄头差点掉地上。

屋里,炕上的林屿猛地坐直了身体,心瞬间沉了下去。

王员外?镇上最大的地主,据说和县衙里的典史都有亲?他们怎么会知道?是酒楼那边走漏了风声?还是……一直有人盯着?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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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穿透薄薄的柴门,扎进林屿的耳朵里。

王员外家的人!

林屿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手心瞬间沁出冷汗。但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惊惧。越慌,死得越快。

他看了一眼吓得魂不附体、几乎要瘫软下去的忠伯,用眼神示意他稳住,然后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扶我起来,开门。记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菜是捡来的。”

忠伯猛地回过神,看到少爷虽然脸色苍白却异常镇定的眼神,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上前搀扶。林屿的左腿依旧使不上大力,大半重量压在忠伯身上,一瘸一拐地挪到门边。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拉开。

门外,夕阳的余晖给那三人镀上了一层不善的金边。为首的中年管事穿着绸布褂子,双手揣在袖子里,下巴抬着,用鼻孔看人。他身后两个家丁抱着胳膊,肌肉贲张,一脸的不耐烦和轻蔑,视线扫过破茅屋和瘸腿的林屿时,嫌弃毫不掩饰。

“哪位是管事的?”中年管事拖长了音调,明知故问。

林屿微微挺直了背,尽管需要倚靠着忠伯,声音却尽量平稳:“家里就我和老仆两人。不知贵客临门,有何见教?”他刻意忽略那个“王员外家”的名头。

管事打量着他,似乎有些意外这瘸腿少年竟能如此镇定,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前几日你们这出了些品相极好的冬日鲜菜,卖给了镇上的酒楼?”

林屿脸上适当地露出几分茫然和惊讶:“鲜菜?这位管事说笑了,这冰天雪地的,我们这破落户,哪来的鲜菜?不过是老仆前些日子走运,在邻村废弃的暖房角落捡漏了几把别人不要的蔫巴菜叶,自己舍不得吃,拿去换了几文钱,给我抓药续命罢了。”他说着,还配合地咳嗽了两声,显得更加虚弱。

“捡的?”管事眼神锐利起来,显然不信,“哪里的暖房?什么时候捡的?什么样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