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小学弟是个孤儿。
中元节这天，他心血来潮说想看看送葬流程。
妻子迷晕了我，给我盖上白布推进火葬场。
“老公，你乖乖的，只是陪明朗演一场戏，又不是真的烧了你，你大度一点不行吗？”
可在一番祭拜之后，我被调包，真的被推进了火炉里。
后来当妻子找到我的骨灰盒时。
她的表情精彩极了。
1
此时我的灵魂飘在妻子白婉和她的小学弟顾明朗身边。
顾明朗的眼圈还是红的，他声音有点哑，对着白婉说：
“原来操办葬礼的流程是这样的，婉姐，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他吸了下鼻子，像是真哭过：
“爸妈走的时候，我都没能好好送一程。”
白婉立刻侧过身，轻轻拍他的背，声音柔得能滴出水：
“明朗，别太难过了，叔叔阿姨在天上看着你呢，他们会理解的。”
他们并肩走着，挨得很近。
阳光穿过我的魂体，落在地上，一点影子都没有。
他们踩过那片光斑，毫无知觉。
他们好像忘了，忘了几个小时前，白婉是怎么把一块浸了药的白毛巾捂在我脸上的。
忘了她怎么给我盖上那块冰凉刺骨的白布。
忘了她怎么推着那张躺着我的担架床，吱呀吱呀地滑进那个全是哭声和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忘了我是怎么在药力下，脑子像灌了铅，身体像被钉死，眼睁睁看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变成冰冷的炉门，最后被一片灼热的红吞噬。
顾明朗抬手擦了擦眼角，像是忽然想起来，语气带着担忧说道：
“对了，王志哥……是不是该叫醒了？躺久了该不舒服了。”
白婉脸上的温柔瞬间褪下去一点，换上一丝不耐烦。
她撇了下嘴，无所谓地说道：
“不用叫了，跟我置气呢，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不就是让他躺一会儿，演场戏吗？又没真烧了他，至于这么大气性？让他躺着吧！”
她看向火葬场的方向，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漠然：
“一天，顶多一天，他肯定回家求我原谅，他离不开我。”
她说完，还朝顾明朗无奈地笑了笑，仿佛在说：你看，男人就是这样，幼稚又麻烦。
顾明朗也配合地扯了扯嘴角，眼神里的担忧消失得无影无踪。
2
我的灵魂跟着他们回了家。
白婉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她的脚步顿住了，眼神落在桌面的一份文件上。
那是我早上放的离婚协议。
早上，她淡淡地跟我说顾明朗想看葬礼流程，要我配合演“尸体”。
我当时把这份协议递给她说道：
“先签字吧。”
她正忙着回顾明朗的信息，眼皮都没抬，随手抓起桌上的笔，刷刷签了名。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刺耳。
她把协议往旁边一推，像处理掉一张废纸说道：
“现在可以配合了吧？明朗等着呢，你刚才让我签的是什么字？”
我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会去的，你找别的演员去吧。”
她终于抬头看我，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王志，别闹了行不行？演一下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明朗他从小没父母，就这点心愿，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大度点帮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