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南婉洗了一年内裤后,
>我终于听到她电话里慵懒带笑的声音:
>“他啊……就当是个免费男保姆呗。”
>阳台洗衣机轰隆作响,我低头掏出手机:
>“老板,合同到期,申请终止情感扮演服务。”
>三秒后,南婉她爸直接崩溃打来:
>“千万别!她要知道你才是公司真太子,我会破产的!”
>“等等…你那洗衣机里……是不是混进了我的高定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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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最后一条。
我两根手指捏起那点蕾丝边,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分量,跟南婉这人大张旗鼓的活法一点也不匹配。淡紫色,料子滑得抓不住,像攥了一把水。行,淡紫色,她最近的心头好。
阳台窗户开了一半,傍晚的风黏糊糊的,吹不动晾衣架上那一片姹紫嫣红。这条,还有之前那整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轮番上阵的各色各款,我闭着眼都能画出它们的纹样,蕾丝有几道边,腰侧的小标签洗得卷了角没有。
洗衣机在身后闷着头轰隆隆地转,搅着一缸泡沫和水,是我这“男保姆”今日份的尾声。
客厅里传来点动静,她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大概是去倒水。电话铃声切开了那点规律的噪音,她接起来,声音懒洋洋地拖长,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是打给那个叫琳达的闺蜜。
我拎着那点淡紫色,转身打算去晾我的收官之作。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瓷砖上,留下几个深色的圆点。
“……能有什么感觉?”她的声音被风送过来,清晰地刮过耳膜,“方便呗。”
我脚步没停,走到晾衣架前,抖开手里那点布料,找夹子。
“随叫随到,做饭也还将就,屋子收拾得……嗯,起码看得过去吧。”她哼笑一声,带了点品评货色似的挑剔,又混着毋庸置疑的满意,“脾气好啊,怎么说都不急眼,跟没似的。”
夹子有点锈,掰开时咔哒一声轻响。
电话那头不知道问了什么,她顿了一下,然后,那笑声扬起来,像抛起一个轻巧的、不值钱的玩意儿。
“他啊……”
我捏着衣架的手指无意识收紧,金属的棱角硌着指腹。
阳台窗外,城市的霓光刚刚开始闪烁,一种冰冷的繁华。
她拖长了调子,每个字都裹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轻慢,砸在地板上。
“——就当是个免费男保姆呗。挺好用的。”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洗衣机恰好跳到了脱水程序,更剧烈地轰鸣起来,震得脚底发麻。滚筒里,水流被狠狠甩干,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呜咽声。
我站在那片招摇的、属于南婉的贴身衣物丛林下,听着那巨大的噪音,脸上没什么表情。鼻腔里是她那些昂贵洗衣液混合着阳光晒过纤维的虚假香味,浓郁得发闷。
低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冷光映着指尖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
划开,找到那个备注为“南总”的联系人。聊天记录往上翻,全是简洁到近乎冷漠的任务汇报和资金流水,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半秒,然后敲字。键盘音效是清脆的嗒嗒声,和洗衣机的轰鸣一高一低,错落着响。
“老板,合同到期,申请终止情感扮演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