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大门。
脚步声不轻不重,恰好能让她听到。
她的笑声突兀地停顿了一下,似乎终于意识到我这个“背景板”在移动。电话那头还在叽叽喳喳,她有些不耐烦地敷衍:“哎,等一下,我家那个……好像要出去?”
她捂着话筒,侧过半个身子,眉头蹙起,视线落在我手上那团不堪入目的东西上,嫌恶地撇撇嘴,声音抬高了八度,带着惯常的、理所当然的使唤:“喂!你干嘛呢?拿的什么脏东西?赶紧扔了!还有,晚上我不在家吃,你自己弄点剩的对付一下,记得把我那条黑色的丝绒裙子熨了,我明天要穿……”
我脚步没停,已经握住了大门的把手。
“听见没有?跟你说话呢!”她的声音带上了不满,似乎对我这种“无视”感到极其意外和恼怒。
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就一眼。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她习惯看到的温顺、忍耐,或者卑微。
南婉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举着手机,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和茫然,似乎被这完全陌生的眼神冻了一下。
我没说话,拉开门。
“你……”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门已经在身后关上。
砰。
一声轻响,隔绝了门内那个精致却空洞的世界,也隔绝了她可能还未说出口的、无论是疑问还是呵斥。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冷白色的光。
我把手里那团昂贵的垃圾扔进楼梯口的分类垃圾桶——“其他垃圾”那个口。它软绵绵地滑落进去,没发出什么声响。
然后,我掏出手机,拉黑了南建明的所有联系方式。接着,点开另一个加密聊天软件,发出了一条简短的消息:“‘保姆’任务结束。南氏集团流动资金链脆弱,近期或有大幅波动。可开始做空。”
对方秒回:“收到。少爷,老爷子问您玩够了没,什么时候回来主持大局?”
我没回复,按熄了屏幕。
电梯下行,数字平稳跳动。
走到楼下,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散了身上那股浓郁的、甜腻的洗衣液香味。街灯次第亮起,车流如织,属于普通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银行动账提醒,一笔惊人的数字汇入,后面跟着好几个零。南建明的效率果然高,封口费给得慷慨淋漓,带着绝望的味道。
我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删除了短信。
抬头,深吸了一口没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