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我的遗像笑得温婉得体。
>手机里最后一条短信是「对不起,我马上回来」。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车祸。
>只有我知道,丈夫温柔擦着泪时,正用我的死亡时间计算不在场证明。
>重生回死前十分钟,我猛打方向盘撞向他的情人。
>摇下车窗对惊愕的他笑:“丧偶好玩吗?”
>“下次谋杀记得毁行车记录仪,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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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冰冷,抽打在黑伞上,发出细密压抑的嘶嘶声。墓园的空气沉滞,湿土、朽木和过浓白菊的甜腥味混在一起,闷得人胸口发疼。
我的遗像摆在白菊中央,是去年结婚纪念日程禹给我拍的。照片里我依在他怀中,眼角弯起,笑容温婉得体——完全符合他一直以来对我的要求。如今这笑容被放大,镶在沉重的相框里,成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也是最空洞的定格。
黑压压的人群,低抑的啜泣。他们都在为“不幸遭遇车祸意外身亡”的我哀悼。
我的丈夫,程禹,站在最前面。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颀长,比平日多了几分清癯脆弱。他微微低着头,一手被我母亲死死攥着——老人几乎哭晕过去,全靠他支撑——另一手拿着纯白手帕,轻柔擦拭眼角。
每一个细微颤抖都恰到好处,完美扮演着骤失爱侣、强忍悲痛的未亡人。我几乎能听见周围压抑的同情与叹息。
“多登对啊……太可惜了……”
“程先生真是……哎,节哀啊……”
“听说最后还在给他发短信呢,说马上回家……”
是啊,短信。
我漂浮着,意识像一缕青烟,看这出荒谬戏码。那最后一条钉在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对不起,我马上回来」。
多像个匆忙却爱意满满的妻子,生命最后一刻仍惦念归家。
只有我知道,那条短信发送的时间,晚上十点零三分,被他用红笔精心圈注在某个隐秘笔记里,旁边打着冰冷的勾。那是他完美犯罪最关键的一环,是钉死我“意外”命运的最后一根钉,是他精心计算出的、坚不可摧的不在场证明。
我的死亡时间。
而此刻,他擦拭着的、丝帕下的眼睛,或许正一遍遍核对着腕表秒针,计算警方问询何时结束,计算遗产协议何时启动,计算这场表演还需持续几分几秒,才能彻底将我埋葬,让他和另一个女人……
正想着,人群外围起了一阵极轻微骚动。
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人姗姗来迟,她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但那份刻意低调反而更引人注目。她走到近前,抬起一张苍白清秀的脸,眼角泛红,泪光盈盈,看向程禹。
是苏晚,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程禹擦拭眼泪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隔着雨雾和人群,他们的视线短暂交汇。没有言语,没有表情,甚至比看陌生人更短暂、更克制。
但我看见了。
我看见他捏着手帕的指尖,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那不是悲伤痉挛,是压抑到极致的兴奋,是棋手落下最后一子锁定胜局时的确认。那方拭泪的纯白手帕,此刻在我眼中,白得刺眼,白得像他实验室里覆盖尸体的布,像他电脑里那些模拟了无数次的冰冷数据图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