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这和江哲的失踪有什么关系?陈默让小李立刻核查林晚的下落,自己则带着苏晴前往江哲租住处。
那是一间十几平米的阁楼,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掉漆的衣柜,以及散落一地的画纸和颜料。墙上贴满了江念的素描,从婴儿到少年,密密麻麻,像是一个父亲用画笔筑起的时光墙。
衣柜里挂着几件洗干净的儿童外套,尺码适合十岁左右的孩子,标签和公园烧毁的塑料袋残骸一致。抽屉里有一本日记,字迹潦草,记录着江哲这十年的生活:
- 2013年12月:晚晚,对不起,我必须走。那些人说不还钱就伤害念念,我只能去躲债。等我赚够钱,一定回来接你们。
- 2014年5月:在工地搬砖,很累,但一想到念念的笑脸就有动力。寄了钱给晚晚,没收到回信,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 2016年3月:听说晚晚带念念去了南方,换了手机号。我找不到她们了……我是不是永远见不到念念了?
- 2020年10月: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开了药。夜里总梦见念念哭着要爸爸,我对不起他。
- 2023年10月:终于打听到晚晚的消息,她病了,在市医院。念念已经十三岁了,上初中了。我买了新衣服,想去找他们,可我怕……怕他们不原谅我。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苏晴合上日记,指尖冰凉:“他不是故意抛弃妻女,是为了保护她们才被迫离开。这十年他一直在找家人,靠打零工还债,还患上了抑郁症,活得像个影子。”
“那他为什么现在才去找她们?”陈默不解,“而且林晚生病住院,他应该去医院,为什么会在公园被杀?”
这时,小李打来电话,语气沉重:“陈队,查到林晚的消息了……她三年前因为肺癌去世了,死前把江念托付给了远房表姐赵梅。江念现在在市重点中学读初一,和赵梅一家生活。”
更令人震惊的是,赵梅的丈夫周强,十年前正是放高利贷给江哲的人。
陈默和苏晴立刻赶往市重点中学。江念穿着蓝白校服,背着书包走出校门时,陈默几乎认不出他——那个素描本里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瘦高少年,左耳依然戴着助听器,只是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默。
“你是江念吗?”陈默走上前,尽量让语气温和。
江念警惕地后退一步,助听器发出轻微的嗡鸣。“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我们是警察,想问问你父亲江哲的事。”苏晴拿出那张“爸爸不要走”的画,“这是你画的吗?”
看到画的瞬间,江念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他……他怎么了?”
“他昨天在公园去世了。”陈默轻声说,“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了解十年前发生的事。”
江念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死死咬着嘴唇,肩膀剧烈颤抖,却一声不吭。这时,一个中年女人快步走来,将江念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陈默:“你们干什么?吓到孩子了!我是他监护人赵梅,有什么事问我!”
赵梅穿着体面的套装,戴着金镯子,和江念的朴素形成鲜明对比。“江哲死了?我们早就和他没关系了!”她语气尖锐,“当年他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丢下晚晚和念念不管,晚晚就是被他气死的!现在他死了,别再来打扰念念!”